真君循着邪祟气息而来,处理掉了魔物,申鹤仍不敢丝毫放松,确认留云对她自己没有恶意后才昏了过去。
即便若是留云没有赶到,获胜的恐怕也是申鹤。
留云怜惜她命运多舛,又念其天赋,便将她带回府中安养调息,抚顶授道。
自此,申鹤与鹤避世,红尘不回。
三尺红绫,锁尽欢与悲。清心琉璃仙缘随,此身再无烟火味。
白玉梳发尾,化作银丝垂。寒瞳可凝霜坠,一纸灵符可止祸水,万丈海浪化冰锥。
“一梳愁云去悲,二梳不悲不喜,三梳白头不悔。”
数十年故乡再回,听邻叹物是人非。
言旧日父悔,白绫缠颈送魂归。愿来世,再还心中愧。
“我们驱邪世间世世代代守护这片土地,上天就是那么对待我们的吗?!”
那天,男人跪在妻子墓前,哭喊着,叫天不应,叫地不回。
他知道,自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对不起,没能照顾好阿鹤...”
爱人并没有像约定那样复活。
但女儿...恐怕已经被自己推入了火坑。
待他从被人言左右后恢复些许理智,父亲意识到自己被欺瞒,也无颜再去见妻女。
“我们一家人...来世再相见吧。”
白绫染红含冤血,鹤鸣声脆,折翼难飞。
看着自缢于庭树的昔日“英雄”,大家伙儿站出来了,他们指指点点:
仍然没有丝毫作为的青年男人拿着壶酒打了个酒嗝:“哈哈,是不是又被克死了?”
村西大妈抱上了自家孙子,语气充满了厌恶与嫌弃:“听说啊,这家伙把女儿献祭了都没能救回妻子!”
村北鳏夫皱着眉头,拄着从林场捡来后自制的拐杖,以不太利索的声音骂道:“正好在我家对门,真晦气!”
人群聚集,吵吵嚷嚷地对夫妻俩唾骂:“都怪你们,招来了妖邪!还是选个远点的地方搬走吧!真是晦气!”
并非是无善贤,只是他们静默不敢言。
当游手好闲的青年别过那吊起的尸体,往墓碑上吐痰,一个名为明俊,与申鹤父亲同辈的人坐不住了,起身要拦。
“诶诶诶,你干嘛呢!我...去你的!”
然后被众人压下,青年还趁机踢了几脚,不屑道:“切,多管闲事!”
“你们都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啊!你们都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啊你们!”
明俊哭吼,坠泣,可竟无一人帮忙。
“他们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你,你们,还有你…啊!”
令人感动的发言换来的又是殴打。
旁观者中些许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可也不敢违逆大的群体——否则,麻烦的就是自己。
待众人散去,明俊方才吃力地站起身,有机会将挚友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
冰冷冰冷的,他甚至想要抱着挚友的尸体与嫂子的墓碑痛哭。
“呵,呵!”
他鼻青眼肿,可他不在乎,因为这比起自己挚友所蒙受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以前啊,常听你说,你要守护村里人。”
可谁曾想…是村里人害了你啊!就是他们害了你一家啊!”
“你一世英明,可却也一时糊涂啊你!”
哭吼着,他为挚友入殓,使申鹤父亲与申鹤母同葬。
因为友谊,明俊成了守墓人,只守他们二人的墓。
而这一守,便是十年、数十年…
他一人独守空村,年暮衰朽亦不肯离去。
因为他在等一人。
一个、可能根本回不来的人…
“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战胜那种怪物,还被仙家收留啊…这些故事一定都是市坊流言吧?”
苍老的声音嗤笑着,是对人性之恶意看透后的憎恶。
“就和...当初一样?呵、呵!”
他在等、他在等——
那个曾被挚友亲手抛下,生死未卜但可能尚还存活的挚友之女:申鹤。
“多想、听她再喊我一声伯伯啊...”
苍老的声音,犹有牵挂。
“当初...唉,要是我能阻止他就好了…究竟是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呀!”
此情此景,他忍不住借用作者之诗词哀叹一声:
“冬雪秋霜皆存温,恶言流语最寒人!陈少白所言即是!”
当初真相早就遮掩于云雾间,恐怕也只有那些当事人才知道喽。
到而今呢,申鹤不归凡世,与仙鹤同游。
因果红尘渺渺,云消——
笔者后记:
申鹤的故事相较于那些“温馨”故事而言更加残酷,但是却也更加地真实。
似乎找回了一点写常九爷时的感觉。
对了,
按照游戏中的牵强解释申鹤父母似乎是因为驱魔而染上了“业障”或类似的东西。
所以妻子病重而死,丈夫走火入魔将女儿献给妖魔,最终懊悔不已而自尽。
但如果其背后...
那所谓的“业障”,污染的不是夫妻二人,而是村中的村民呢?
或者说,自私自利的村民们,才是真正的“业障”呢?
毕竟...人知诡恐怖,诡晓人心毒啊。
第259章 白绫魂归红尘不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