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于你来说，他就是个混蛋。”
“并且、谁也没有资格来替你原谅他！”
“他并不值得你的原谅，或许也不值得你的同情。”
“但...这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啊？可怜天下一片父母心啊…”
“他曾说，他要守护这片土地，与你妈妈一起守护这里的村民，因为这里，是他们世世代代的家园，他们属于这里。”
“可最后...这里啊，荒芜落败鸟兽散，终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咯！只有我啊，会是时不时地来看他们…”
“呵，他们果真属于这里...”
“你的父母都曾是英雄，被村里人歌颂，爱戴，捧的很高…当然，摔得也很惨。”
颤颤巍巍地转头，明俊用眼神示意申鹤向那两块墓碑看去。
申鹤有些木讷，因为上面镌刻的那两个名字，她甚至曾经淡忘了…
“母亲，父亲...！”
阖上眼眸，似是于心不忍，同时申鹤微微握紧了拳头。
“我一直都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无奈与言不由己的苦衷，比起女儿更爱妻子，她对我的爱，像是一种爱屋及乌的亲情。”
“我并不是非常恨他…但是…无感？不，以前的我或许会这么说。”
“但我如今避世仙家多年，又解开束缚感情的红绳，对此平添落寞与哀愁罢了。”
明俊听到申鹤有如此胸襟，却又是自叹不如：“世人都说你是孤辰劫煞，是带来厄运的灾星。但实际上或许恰恰相反，拥有你这个女儿，才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说来惭愧，我也曾有一瞬，觉得那群说的都是真的。”
申鹤冷笑：“三人成虎，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明俊老伯点点头，往事的沧桑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以至于让他觉得眼前的故人之女是那么得不真实。
“我说，申鹤，你一定是还活着的吧？不，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当然。”
申鹤一脸纳闷：敢情我还能是回来索命的冤魂不成？
“太，太好了...”
明俊欣慰地笑笑：“那...拜入仙家的事儿，也是真的了？”
“是。”
“如果你的父母尚在世，他们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_?”
“人人都想要寻求所谓的仙缘，可你的这一份，却并不美好。”
“或许人生在世，有失才有得吧...不对，有失不一定有得，不一定。”
别扭地自我反驳着，明俊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开不了口。
申鹤却主动将话题接了下去：“我几年前瞒着师傅偷偷下山，回过一次这里。”
“哦？可惜了，我竟没能看到...”
“我那时看到你了。但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一个人站在屋前，不敢上前打招呼…”
“那时候这里就已经荒芜了，熟悉的人和事都离我远去，只有路边的闲人围绕着我，称赞我的气质如仙人一般。”
“嗯...一晃这么久过去，一切都变了。现在的话，阿鹤确实出落得就跟仙女无二。你母亲若是见了，照她性格也得夸赞好久，亲自来为你梳辫。”
申鹤恍然间想到了留云借风真君所赐予她的那把“翠钿白玉梳”，并像母亲一样为她梳头…
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活着的话，母亲给女儿梳头大概会是个很温馨的场面吧。
不过在她眼中，留云借风真君已经如同再生父母：是她救了自己，又教会自己束缚凶性，还教自己仙术与众多本领。
真正好的老师亦师亦友，又像父母那样的长辈那样无微不至地关爱孩子。
“明俊伯伯，我很苦恼，于是我向他们解释，我并非仙人，只是出生在这个村子的普通人，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那时我看着破败的房屋，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茫茫天地，看似哪里都能去，仔细想想，又哪里都去不了…”
申鹤在璃月港卸下红绳待了一些时日之后，对于「人情」的理解愈发地多了。
毕竟她从来都是人，只是被束缚住了情感。
她竟笑了起来——这还是见到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发笑。
可这第一次笑容的契机，竟还是自嘲。
“我上次来的时候其实很难过，不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以后不会再这么想了。”
这笑容很勉强，藏着多少人生在世的无奈与不甘，对于苦痛的烦忧与不堪其扰啊…
明俊在心疼友人女儿之余略显欣慰：“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但这次、你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说着，他挤挤眼，像个老顽童似的。
而这一次，申鹤是真的笑了。
“是啊，我的…朋友。”
第262章 他为友守坟数十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