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还在沉思,没有应声。她在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更用心一些,多问一句伤人的锄头生没生锈,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让何老伯丧命?
她也不是一味地自责,她也知道她不是万能的,原先也没有门诊的经验,这种伤一时没想到破伤风上去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以后也要警醒一些,现如今她被迫要做个全科大夫,这些原本该注意到的事从此往后再也不能轻轻放过,否则就又是一条人命。
现在,她想得更多的是,该如何治这破伤风,还有仵作之前提的“七日风”。就如同狂犬病一样,这种病症也只能研制疫苗才能有用,但是破伤风的疫苗和狂犬病的疫苗不同,并不是那么容易制出来的,这个问题,她还得仔细想想才是。
任初原见她出神,拍了拍她的肩道:“昭丫头,这事与你并无太大关系,就算当初是我给他看诊,也不一定能诊出来,且就算诊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治,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方有为附和道:“东家,任老说得对,您也别想太多。”
林昭看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并不是在内疚自责,我知道就算诊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治。我在想此症的救治之法。”
闻言,任初原和方有为的眼神都亮了,他们盯着林昭异口同声地问道:“想出什么来了?”
林昭沉吟了半晌,道:“实际上此病症与恐水症的原理极为相似,因此也可以采取相同的法子制药,只是……”
“只是什么?”任初原问。
“破伤风,也就是金创痉的药要更难得许多,必须从得过此病又痊愈的人或动物身上提取才行,按照我上次的那种培养法子,是制不出来的。”
上次制狂犬病疫苗的时候,林昭提出了两种方法,当时因为找不到痊愈的狂犬病人,采用了第二种培养疫苗的方式。
破伤风的致死率并非百分之百,总有人或者动物是得了破伤风后痊愈的,这种人或动物体内就含有破伤风抗体,要从他们体内抽血制成血清疫苗才有用。如果要直接培养疫苗,则要做脱毒灭菌的处理,现在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听完林昭的话,任初原和方有为也沉思起来,他们明白真要找这样的人或者动物,那也是可遇不可求,难得啊。
说完了这事,林昭才想起之前任初原说的,她问道:“师父之前缘何觉得此事不对?”
这下轮到任初原走神了,他在反复思考林昭说的话,除了恐水症和金创痉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病症与这两样的原理一样。
见任初原没有回答自己,林昭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半日的时间,京中就传遍了万民医馆治死人的事。
流言大多是这样,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就因为林昭被官差带走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又有何氏母子在京兆府前闹那一遭,京里便盛传起来。
到了第二日,万民医馆再无一个病人前来看诊。
任初原品着锦月给他沏的茶,对林昭和方有为道:“无人来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林昭知道任初原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见他一早上也张望了门口几回。只是流言这种事,只能慢慢澄清,等平息下去才好。
她正伏在案上继续写《助产论》,此时,一队太监出了宫门,分成了两拨,一拨往公主府去,一拨往万民医馆来。
第65章 死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