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h着牙儿沾也。”
“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
唱完这段,顾飞飞好似嗓子累了,当即坐在了凉亭里,是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那人笑着走了过去。他看向顾飞飞,眼底晕着笑意。“小姑娘唱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顾芳菲……”从没被人夸奖过,顾飞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领扣儿松,衣带宽……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这人笑着念了这一句唱词,看向顾飞飞:“小姑娘,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是春色?什么是巫山?”
顾飞飞听了这话,脸就更红了。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巫山云雨,但到底知道个大概,当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觉得被人听到她一个姑娘家唱这句,简直羞愤欲死,当即转身跑了。
这人淡笑不语,由她去了。
顾飞飞这一下不愿在凉亭待,也不好意思在外面随便唱戏了,但她也不想回家。
她就这么一直来回晃着,一直到了傍晚。
她觉得饿了,但发现自己跑出来得太匆忙、连钱都没有带。
她饿着肚子在街上走,越想越委屈,当即就哭了出来。她觉得父亲也许一点都不爱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女儿身,他就不肯教自己唱戏,连自己走了出来,都没人管她。
她越这么想,心里就越委屈了。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嚎啕大哭。
因为双眼布满泪水的缘故,世界在她的眼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便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传来:“师妹,好在终于找到你了!”
顾飞飞擦干眼泪,看见眼前的人是孟平。此刻见到他,顾飞飞可不更气了。“谁是你的师妹?”
“好,那我叫你芳菲,好不好?”孟平一笑,由着他发脾气,他自语气温柔。
“芳菲,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孟平说完这句话,像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糖葫芦。
顾飞飞再生他的气,不能跟饿着的肚子过不起啊,她鼓着腮帮子瞪他,但当即也没很骨气地接过了糖葫芦。
等顾飞飞吃完了糖葫芦,孟平牵起了她的手,说:“芳菲,我……我知道你怪我。如果你怪我,就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可是别自己跑出来了。现在世道乱,你这样,很不安全。师父师母都很担心你的。”
“我……我不要你管……”顾飞飞鼓起了嘴。
孟平笑了,只问:“你是不是乖孩子?”
顾飞飞说:“当然是了!”
“那乖孩子,是不是不该让父母担心?师母哭了一下午,师父也担心坏了。你今后不要这样让他们担心了,好不好?”孟平说,“你气的是我,就来打我骂我好了,别让他们担心。”
顾飞飞没有说话,但也到底知道——这一次,是她任性,是她做错了。
这次之后,顾飞飞就没有再怪过孟平了。
很久之后她想,一定是那糖葫芦收买了她。嗯,一定是的。
今日的这一件事,顾飞飞记住的,是她与孟平之间的缘劫。那苏州未名的小河畔,拱形白玉桥旁的情景,她却早已遗忘。
第二百二十九章苏州河畔(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