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羽殿的动静一一传入了红莲殿，末倾颜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燃烧殆尽，露出了一抹笑容。
很好，一切都在她的计算里。
又过了几日，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晚贵嫔再次在梦中惊醒。
这次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铺满百花的道路上，缓儿在一边哭哭啼啼，她生气地想上去打她一巴掌，问她哭什么，像在哭丧一样。可是还没有走近，地上那些百花便化作女人惨白的手，把她往后拉。
她挣脱不开，被拖到一个人烟荒僻的地方，那些手把她甩了进去，关上了门。莫贵嫔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敲门砸门，可是都无法打开。
她转身环顾四周，碎丸残墙，荒草萋萋，地上的石板裂开，长出了草芽。池塘里水面浑浊，枯死的荷叶残留着一根根黑褐色的茎梗，乌鸦一声凄厉的叫声，从一片败瓦中飞过，分外苍凉。
“这里……是哪里……”
她低声喃喃，没有人回答她。她向前走，却见一道白影从她旁边飘过，她吓的坐到了地上，手心被碎石扎出了血。
白影口中唱着哀婉的歌声，那是前朝女子唱诵帝王薄幸的词赋，莫贵嫔朝她走过去，却看见了一张苍老的脸。
她用戏子般婉转凄绝的腔调问她：“你怎么进的冷宫……外面又是哪个帝君呀?”
莫贵嫔脸色惨白：“你说这里，是冷宫?!”
白影怜悯地看她一眼，依旧咿咿呀呀唱着自己的词赋，她舒展衣袖，宛如秋天的落叶一般，投入了池塘。
“扑通——”水花溅起，莫贵嫔捂住耳朵惊叫，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透过透明的床幔，棂羽殿里还点着两三盏烛火，白烛残照，映着几分不详。守夜的宫女不在床边，莫贵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在棂羽殿冰凉的地板上。
她幽幽穿过床幔，长发披散，脚步无声，仿佛一个夜间行走的幽灵女鬼。棂羽殿百合香的味道依旧浓郁澄澈，仿佛夜色中百合在齐齐盛开。
一个宫女蹲在燃烧熏香的炉子旁，正在往里面放着什么，莫贵嫔轻轻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发现。
直到莫贵嫔出声冷厉地问她：“你在做什么?”
空旷的宫殿里突然有人出声，宫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莫贵嫔用不善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身后，宫女手里拿着的小木盒一下子打翻了，她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奴婢是守夜的宫女芸儿，看见百合香要燃完了，来添加香料的!”
莫贵嫔一声冷笑，秋日的凉气从她嘴里慢慢飘出来：“那你紧张什么?”
芸儿低垂的眼睛滴溜溜转，解释道：“奴婢，以为是奴婢惊扰了贵嫔，所以才，才……”
莫贵嫔逼近她，冷冷道：“抬起头来。”
芸儿怯生生地抬起头，莫贵嫔睁大眼睛，挥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贱人!”
“啊!”芸儿被打倒在地，白嫩的脸蛋一下子便红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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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计策（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