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城高速路上,柏业正驱车前往西区,那个他曾经居住的地方。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位,欣慰的笑容浮上面庞,较深的法令纹勾勒在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又或者是慈祥。
座位上放着的是一个包装精致得当的大方盒子,里面是一套半定制的西装。作为礼物,他想送给自己的儿子。
长时间不与孩子见面的他,只能依靠通话中对方给出的数据,让店家边摸索边做。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也许他该送其他东西作为礼物的。
可很快,他就想起了为什么非要选择西装,因为自己的妻子说过:等深深到高中了,一定要给他定一套西装穿,我想看看他长大成熟的样子。
柏业的眼睛有些酸涩,眼眶再一次的发红。他降下半分车窗玻璃,任由窗外的冷风吹进,花白色的发丝顿时肆意张扬。
他握着方向盘,不禁哽咽,妻子终究是没能等到深深长大,等到他穿西装的那一天。
看着离西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车速却不能再低,他的心里本能地抗拒起来。说真的,柏业对回家这件事并不喜欢。
那个小区和那座房子,承载了太多他与妻子之间的回忆,从大学里的惊鸿一瞥后,到结婚安家,甚至是最后的离别,都在那个地方完成。
他承认自己有些懦弱,不敢面对,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妻子走后不久,兴许一个月都不到,他就搬离了那里,来到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个落脚的住处。
他不敢在那座房子里呆下去,不敢每天面对那些旧物,却没有主人,不敢每天在疯狂的思念中度过,他怕自己会一蹶不振,会消沉,会无法面对现实。
因为柏时深还小,他还没有独自赚钱的能力,没有在社会上立足的经验,他才刚上初中,他需要一个长辈,一个大人的照顾。
柏业的眼神有些迷离恍惚,医院上班时那种明若观火的双眸此时显得有些黯淡。他不知道这次见面会不会顺利,五年是个很久的日子,在这五年中,他从来没亲自去看过柏时深,只有偶尔的电话联系和银行卡的频繁转账。
他骗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让离开家变成一件合理的事情,他只能告诉柏时深,说已经重组家庭,叫他不要过度与自己联系,免得麻烦。
柏时深很听话,几年以来,从未主动打过一个电话。只有当他想知道孩子近况时,电话那头才会被接通。
可地址终究还是到了。小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些绿化,从大门外往里看,干枯的树枝混合着长青的松柏,在院内直直地排着好几行。
那个水池还在,只是周围没了花草的衬托,独独现出灰白色的石头围栏,这会儿看上去甚是荒凉。
他记得有次盛夏,他们搬来这里没多久,妻子撑了一把遮阳伞说体验野外生活,便坐在那个围栏上,周围花花草草簇拥着她,很是好看。等体验完毕,才发现腿上被蚊子叮了密密麻麻的好多包,她吓得哭了起来。
后来,在他一遍遍涂抹药水和冷敷的情况下,才渐渐恢复。从此妻子见这水池总是绕道走。
柏业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心中那个荒芜的角落褪下幕布,细密的尘土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咳出了眼泪。
他的感觉此时异常灵敏,虽然这几年他刻意忘了很多事,但还是顺顺当当地来了楼下,那个熟悉的单元门前。
他抬头望向楼上的窗户,窗明几净
第50章 时深父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