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扑面,带着水腥味。
澜江一岸,身着白色兜帽长袍的人,站成两列,从岸边一路延伸到江边。
中间间隔着插着长木杆,每一根木杆上,都系着三根迎风飘扬的白布条。
风声猎猎,人身上的白袍,和杆上的白条皆张扬的鼓起,一块接一块。
远远望去,像是江水涌上了岸。
太阳高悬,灼目的艳阳下,木杆的影子成了一点。
就听阵阵鼓响,鼓声激越,慷慨振奋。
半晌,鼓声停,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张嘴念道:“时辰到——嫁新娘——”
沙哑苍老的声音如同吟唱。
两列人的最末,一位身着艳红色嫁衣的女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摇着眼前人的裤腿,哀声求道:“何婆婆,求你了,我不要去,求求你了,我害怕,我不要去……”
被唤作何婆婆的老妇人作媒婆打扮,手抚在女子头上,满脸慈爱,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抗拒,“傻孩子,都这个时辰了,哪里还容得你愿不愿意。乖,你听话。”
女子拼命摇着头,一脸的恐慌:“婆婆,我还小,我今年才刚及笄,我不想死在那里。”
她话一出口,何婆婆神情一肃,厉声斥道:“说什么傻话,什么死不死的?河神娶你做新娘是让你去享福的。等你嫁过去,好吃好穿供着,可比在家务农纺织的生活好过多了。”
“不是的,不是的……”女子口中喃喃,然而哪里有人在意她是否安全。
那些嫁给河神的女孩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最开始说好的送一个就可保余家村一年平安。
几个月后,捕鱼的船又一次只逃回来一个。
逃回来一个,那一个还是来带话的,河神又要新娘。
河神要新娘,村民要捕鱼,余家村的女儿就跟物品一样一次次往江里送。
越到后面,河神要的越频繁。
这哪里是要新娘?是“河神”要吃人,要吃鲜嫩娇艳的少女。
她口中只不停喃喃说“不要”,何婆婆怎么劝说也不愿意,见此,何婆婆给后面站着的两名兜帽人使了个眼色。
兜帽人上前,一人一边,架起女子的手臂。
她不停甩着手,然而架在两臂上的两双手,就像铁钳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绝望之际,女子平白生出一股勇气,仇恨的目光看向何婆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这次摇签摇下来,该你女儿,你却把我顶上去。不就是看我父母至今未归,欺我无人庇护吗?”
何婆婆一听她说摇签,心下就一慌,忙向前跑了几步,用手里的帕子将她嘴巴堵上。
堵完,心虚地看向周围,其余的白袍人皆沉默地站着,似乎无人注意到这处的动静。
也或许是,注意到了,却怕牵连到自己。
何婆婆恼羞成怒,一巴掌将女子的脸打得歪了过去,口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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