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对着新排的座位表看了看，给姜眠指了下：“换位置了，姜眠你坐四组那里。”
男女混坐的情况不多，还是班里两个最孤僻不讨喜的人坐到一起去了，旁人窃窃私语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姜眠神色如常走过去，面前趴在桌上的人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凌乱黑发搭在胳膊上。
他衣着单薄，袖口似乎短了些露出截腕口骨线，隐约能看到几道深而狰狞的旧疤。
困倦侧颜淡几分锋利，但不论怎么看都有种怪异堕落的错觉。
他和陆崇明那种人明显像是硬币的另一面，就这么看着他只瞥到几分违和，好像他并不适合在教室这种有未来的地方。
也许是在烟雾缭绕落满烟头的巷尾，在乌烟瘴气闪着廉价灯光的台球厅，或是在男女吹着口哨贴近彼此心照不宣的舞厅。
像根杂草，或是徘徊在夜深人静里的野狗。
这就是谢妄。谢妄家里条件没那么好，脾气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他之前都是单人单坐在最后一排。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老师把所有位置都调了一下，没有点人坐讲台旁不再留单人桌出来了。
姜眠礼貌问道：“可以让一下吗？”
前面埋头赶作业的季川抽空看了她眼，摆摆手：“妹子要不你还是等下吧，他睡着呢起床气有点大……”
话音还没落，凌乱黑发晃动了下，谢妄眯着眼睛看过来。
几缕黑发搭在眉眼前，刀刻似的五官，眉尾锋利唇生得薄，像是天生冷戾薄情。
一张很标准野性蕴着点欲的脸，身上黑色卫衣除了简单的logo什么图案都没有，就这么看过来的一刹冷得像是把刃。
季川心里哎呦一下，眼睛滴溜溜的转。他可是提醒过这位同学了的，要是谢妄发脾气他也没辙，他尽力了。
旁人总说带着中唏嘘讥讽口气提起谢妄，说他又穷又装，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有种特殊吸引人的气质。
周围人忌惮又看好戏般等着看谢妄踹桌，却没想到谢妄目光扫过就漠然垂下眼，起身给姜眠让了开。
姜眠简单道谢，从他身边走过时眼尖窥到他下颌处有道很浅的青痕，垂在桌边的手指关节也微微肿着。
是打架留下的痕迹。
谢妄对目光极其敏感，几乎是一瞬间就回望了过去，偏低眉头微微皱起。姜眠眼睫垂下，从书包里抽出要交的作业。
面前人瞳仁似乎比旁人浅上几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掩盖态度，澄净眼尾柔柔，茶色瞳子蕴着潮湿水雾，仿添份釉光。
喉口仿若被人勒了下烦躁，谢妄苍劲指节扯了扯领口，嗅到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淡香。
似药似茶，雪水煎茶绵延中一点苦涩令人牢记于心，像是黑暗里有谁闯进他的领域，幽幽拿着绳往他脖子上套，谢妄眼皮一跳。
第1章 绳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