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念头从“她什么时候来说清楚”转到“以后”，等到昏黄路灯都变得明亮，单元楼门口人来了又走，放学归来的稚子或下班回家的人频繁路过他，最后连兴奋着的黑背叫声也泯灭在夜的寂静中。
谢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听着远处的中年男人一身酒气靠近。
“我跟你说这单子我绝对能成，你相信我，我的能力你心里还不知道吗，到时候好好接你吃顿饭皆大欢喜是不是？
你现在只要帮我个小忙，搭个桥让我再跟叶总见一面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叶总不愿意？为什么…”
男人声音开着免提从谢妄面前走过吗，他几乎清楚地听见对面说到什么照片、酗酒，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狰狞又难看：“胡言乱语，肯定是谁嫉妒我的业绩。”
“我是偶尔喝了酒，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这和业绩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在公司喝酒，最多算私人作风。”
“我偷企划书的照片，”男人明显气虚了下，抬手擦了擦汗，“怎么可能，搞错了吧，都是几个小误会…”
照片，谢妄摩挲着虎口，隐约觉得这手段熟悉。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极尽委婉，男人越听越烦躁，带着噪音三两下就让楼梯间的灯全亮起来，走廊里的黑背不满对着他叫了两声，他用脚踢了踢笼子，嘴里嫌恶叫着畜生。
谢妄看着灯一层一层亮起停在熟悉的楼层，巨大关门声后隐约听见句极其不满的“人呢”，再没动静。
手机屏幕亮了瞬，陌生短信将打款成功的消息发送到他手机上，姜眠给的那张银行卡无疑收到了这笔钱，但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谢妄隐约觉得脖子上无形的绳在慢慢收紧。
已经夜深了。
天渐冷，呼吸缠着白雾有迹可循，谢妄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仰头看着那轮月亮久久久久没有动。
他想起陆家那位二伯坐下来给谢妄看文件时，先给他看的是他母亲的照片。
明艳锋利的风情被存封在四方里，面孔是陌生的。他们说她丢了孩子也还是不太能维持生活，后来有一天失足落水就再没消息。
不过他是被丢出去的应该和这个母亲没有多大羁绊，于是他们又给他看了那位父亲的照片。这两位从没参与过他的人生，看照片就如同扫过巷尾的寻人启事，再怎么搜刮也不会有任何印象。
紧绷着的那根弦硌得人生疼，乱做一团的词汇固执拼凑成姜眠的名字。
好像怎样都没关系，谁对他都没有期盼也没关系，他只要有姜眠说“希望他好”时那样纯粹坦诚的眼神就够了。
他迫切想要见到姜眠，仿佛这样就能忽视胸腔起伏的情绪，但她一直没有出现。
姜眠无疑是个很乖的学生，她早出晚归埋头学习还孜孜不倦要拉上他，藏在乖顺外表下的自傲让她从不把背后泥泞暴露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除了谢妄。
他以为他们是用肋骨制造出来的同类，只有彼此看过对方的伤口和狼狈，但是现在，他找不到她了。
第21章 于是等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