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倒下，在她面前最后咳出血来。
姜眠顾不上那些了，她颤着手把他垂着的臂弯抬上去，摸索着要捏住她小手机拨号，叫王妈叫傅爷爷叫医生叫谁都行。
手指这样颤抖着，却被人捏住。傅斯庭五指含着她的手，冷得她小臂一抖似被蛇爬过。
“不必惊动他人。”傅斯庭眼半垂着，气息有些不稳，几秒后才继续说，“有人动了手脚，过了这晚就好。”
动了手脚？姜眠思绪顿住一瞬。她离这种词很远，即使生父混在人堆里卖些碟片音机跟在大哥前后总要跑去警局捞下面的人，养父就是差点遭打死的时候被生父捞出来的。
即使绕过楼下做饼的屋就能看见整日播着赛马的赌场，里面筹码同朱古力般堆着，骰子麻将对碰叫牌声一下赛一下混乱不堪。
即使家门口总是有这样那样混乱血迹生母说不小心栽了有意外才有的她，但生父从不领她进入任何烟雾缭绕的场所，每日给她编小辫子、穿洋娃娃似的裙子牵着她手，干干净净养着她说等到生日的时候给她放一大簇烟花。
她如同任何一个孩童般长大、念书，在学校里上课时偷偷发呆、又愧疚收回思绪告诉自己下节课要认真，不出意外也将吃茶喝汤按部就班进入社会过普通的生活。
可又好像很近。港城太乱了有钱人同傅家一块宅地都在这高高山顶上俯瞰众生，而更多人挤在小小笼屋从窄又细长的房子子钻出来讨生活，生父看见帮派底下的手脚意外救下养父，又死于另一批手脚吃了有毒的东西回来就在她面前倒下。
而养父见了这桩境况为了保全有手有脚的一条命，特意领了个孩子称作小玫瑰以此来当作自己要上岸的决心。
这里太多暗格恶习，要看一个人自甘堕落甚至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动点手脚，赌毒走私或洗只要随意触碰到边角都可能一下坠进深渊。
现在，强大如别人口中避之不及、谈笑间生杀予夺的傅斯庭，会坐下来安慰她陪她整夜的傅斯庭也会有被动手脚的时候吗？
傅斯庭没让她喊来别人，反而抓着那通电话顺着问：“养母凶你？”
电话还是被他听见了，姜眠不知他听清楚多少，谈到算计攀附傅家总归是不大自在。
她主动握起傅斯庭的手想询问他情况别继续这个话题，却没想傅斯庭尝到这点柔软还要继续推进。
他斯文衣领一丝褶皱都无，指节钝停在她手背，不徐不疾：“她不该凶你。”
尽管脑子里混乱想法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能把人吓得腿软逃离，但他面上的斯文分毫不崩。
“有什么事他们可以找你商议但不该强迫你，万事都要看你自己的主意。”
“你一直做得很好。很好地长大，独自在外地念书挣钱还能得到教授的肯定，你已经很好了。”
第14章 “过了这晚就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