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皇子的稚子,如今刚满月,同崔大夫人住于废东宫里,暂时性命无忧。
崔峥又想起林时的话。复仇?他像淌进忘川河里,血色泥水渐渐将他吞没,左右皆是爱憎怨。
崔夫人在檐下担忧看向这边。她是看着崔峥长大的,公主殿下最后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世子能够平安健康长大。
这数月间崔峥每每看完信都会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整天,出来人只更阴郁颓废,若是日复一日轮复一轮循环下去,崔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崔夫人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崔峥将信烧毁,眉头不耐烦皱着走向厢房。
姜眠这段时间接替了崔夫人的绣活,她虽做不到崔夫人那样活灵活现的绣技,但有人手把手教学个七八分还是可以的。
“出师”后她就让崔夫人去休息,她来做。
这下崔峥突然开门走进来,漆黑衣袍裹挟冷然的风气势压城,几乎要摧毁这一室的寂静安宁。
午后静谧被打破姜眠绣花针差点一下扎进手里,放下手上东西皱眉看向他。
这人今天不在房里关着,不去后山抓吃的,不去练剑不去喝药,杵在这干什么?
崔峥也皱眉看着这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绣花啊。”姜眠手往旁边晃晃,示意崔峥走过去点,“挡着我光了。”
说完她就低头穿线,后颈小截露在日光下鎏金晕得细腻温柔。葱白两指捏着绣花针,指尖或是因为被针磨到而微微发红,白同红映衬得人移不开眼。
姜眠在午后日光下慢慢穿针,声音也轻缓如哄人入睡的风:“母亲这个月给绣坊的香囊还没做完,我现在手艺练得还不错了,就我替母亲做了到时候交出去都一样。”
“等月底我再去城里一趟,你的药都喝了么?可有气色,到时候我再照着药房抓几副。”
崔峥浑浑噩噩这段时间,没有想过从流放至今这个家里的生计钱财都是从哪来的。从崔家带的钱、能够变卖的物件首饰确实有,但过日子是细水长流的,崔峥先前病着已经用去一半,她们总不能坐吃山空。
所以才会有去绣坊的一幕,他这些日子沉溺在往事中时姜眠才一直没空找他。
姜眠看崔峥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面前无声垂眸看着她。他目光好似锋利沉淀压在人眼前,没办法忽视,姜眠被看得不自在:“你到底干什么?”
崔峥深深看姜眠一眼,转身离去任由风挟得衣诀翩翩。
他崔峥的母亲、夫人,尽管都是假的,但也绝不需要沦落到绣花来支撑这个家的地步。
至于姜眠贪慕虚荣,追求荣华富贵?人活在世总有所求。
不过钱财而已,她想要,他替她拿。
第11章 她想要 他就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