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从前,余幼嘉曾私以为,这天底下最伤人的事,莫过于过错。
但她却忘记,这世上不只是过错,还有错过。
与过错不同,错过二字中,最重要的并不是‘错,而是‘过。
无论从前发生何事,是对还是错,都已经......过去了。
正所谓,覆水难收......
温氏的‘算了,正是此意。
她生性温柔,从前未遭受善待,遇见不平事也不知道该如何生气,有难过憋在心里不肯表露......
她只是说,‘算了。
此言既对那些在炊房外嬉笑的军户们,对明堂之下面露错愕的池厚......也对自己。
昨日,她因看到池厚与县令大人一路同行,又能对谈如流,心中便猜此人应该厉害。
她又清楚自己相貌平平,有过孩子,又是再嫁之身,是以,她听到池厚愿意抉择她后,总觉是她捡了好运,总应该多付出些什么......
可偏生,崇安刚刚有一副好气象没多久,她也刚刚重活没多久。
没有多少银钱,家中也没有多少吃食。
男人灯下看她的时候,她便猜,他应该是想要身子。
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一夜的对错没什么打紧,如果这样后半生便能被善待,下一次她也愿意脱下衣服。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那群军户不该借由她,贬低城中其他姊妹。
那一瞬,她清楚自己起了个坏头。
这样不对,不好。
虽人人都知道,若再嫁,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能好过不少,没准往后再有个孩子,日子还不用如此辛劳,但她自己咬咬牙,日子未必不能过下去。
她错了,她就得改。
池厚被赶出门去的时候很震惊,她也未必没有瞧清楚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只是昨夜已经过去,天早亮了。
天亮了,梦醒了。
这一回,无论县令怎么判,她都得一口咬定,她只是个随便寻男人睡觉的浪荡女人......
只有她是,如此而已。
明堂之下,一片死寂。
温氏面上的坚定与池厚脸上的错愕交相辉映,落入余幼嘉的眼底。
余幼嘉出声打破沉寂,状若随意道:
“叽里咕噜说什么胡话呢,听不懂......二娘,你听懂了吗?”
二娘本因温氏的言语而心痛无比,听到自家阿妹的话后,眉睫直颤,终是有些回过味来:
“回县令大人,我也只听到温氏说不愿意同旁人在一起,告状之人又说他只是去修了土墙和门槛......”
余幼嘉心中为二娘的聪慧而叫好,她捻起那块重若千斤的惊堂木,轻轻按在桌上,令其发出一声细碎的声响:
“哦,原来如此,定是温氏健忘,昨日没有给修理东西的工钱......”
“如此小事,那便扣温氏一日工钱,赔给池厚,此案就此了结,温氏回商行,池厚回兵营,堂前之人各回各家,一切照旧,不必再提。”
“本官一向秉公执法,若有人觉得有疑虑,或心生不满,只管来寻我便是。”
没有提婚配,没有提昨日。
温氏原先那些欲要强行认罪的言语,被余幼嘉的惊堂木轻轻拍下。
她只说,‘这是小事。
鲜少有人知晓,女子脱下衣裙,和男子脱下衣服没什么区
第三百零二章 众口一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