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小东村返回部队后,两人都沉默了许多,但内心却极不平静。
“你发现没有?他们从上到下,都有一种我们这边少有的……精气神。
目标明确,行动统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这才是一个集体。”
秦晔对此深深叹服,池越也赞同地点头。
这次小东村之行,像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在他们心中激起了持久的涟漪。
它让他们更直观地看到了另一种抗战的模式和力量,
也让他们对当前所处环境中那种无处不在的内耗和低效感到更加不满和失望。
这份经历,让他们更加确信,真正的抗战力量,应该扎根于战场,而非困于复杂的格局之中。
就在中条山前线与日军进行着看似永无止境的拉锯战时,一股来自后方的、冰冷的政治暗流,正悄然侵蚀着这座抗战堡垒的根基。
那位一向坐镇前线、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卫立煌长官,离开指挥部的次数似乎变得频繁起来。
有时是去洛阳,有时是去重庆,名曰“述职”或“参加会议”,但每次离去的时间都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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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开始流传一些小道消息,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安:
“听说了吗?有人在上头告了卫老总的状……”
“说是……和北边的那边……走得太近了……”
池越和秦晔对此感受复杂。
他们内心觉得,联合抗日天经地义,卫长官的做法并无不妥。
但现实是,这种合作显然触犯了某种禁忌,引来了最高层的猜忌。
“卫长官又被召去重庆了。”秦晔从师部回来,语气沉重地对池越说。
“又是述职?这仗还打不打了?”
池越烦躁地一拳砸在桌上,“小鬼子就在对面,自己人却老在背后搞这些名堂!”
这次,卫立煌离开的时间格外长。
卫将军长期在中条山经营布防,熟悉情况,在官兵中颇有威望。
他的突然离开,造成了指挥系统上的混乱和脱节,严重影响了士气。
取而代之来到洛阳设立指挥部的,是来自重庆的何将军,郭参谋。
高层指挥风格陡然变化,加上他们对前线敌情、地形和部队状况并不熟悉,
使得原本灵活协同的氛围变得僵化,命令常常迟疑反复。
来自不同系统的部队之间那种微妙的默契被打破,猜疑和观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池越和秦晔的部队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补给变得没有以前那么顺畅了,一些作战请求批复得异常缓慢。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需要处处看人脸色的境地。
灾难很快降临。
1941年5月,日军发动了规模空前的中条山战役。
此时,卫立煌远在成都。
何将军的指挥未能有效整合和激励这支本就因内部问题而士气受损的大军。
战役进程惨烈至极。
军队指挥混乱,各部之间协同失灵,未能有效利用山区地形进行顽强抵抗。
在日军绝对优势兵力的猛攻下,防线多处被迅速突破。
池越和秦晔率领部队进行了殊死抵抗,但大势已去。
他们亲眼看到友军阵地被逐一攻破,通讯中断,溃兵如潮水般向后涌去。
所有的英勇和血性,在整体战略的失败和指挥体系的混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卫立煌火速从成都赶往洛阳指挥部,但已于事无补。
战局在最初几天内就已经急剧恶化,防线被全面突破,各部联系中断,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当他抵达时,败局已定,无法实施任何有效的挽救措施。
溃败的阴影再次笼罩。
大军不得不向黄河岸边转移,仓惶南渡,意图去往河南洛阳、偃师一带进行补充和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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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烽火(二十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