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秦晔转头问池越:“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池越望着逐渐沉下的落日,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声音也放缓了:
“我啊……前半辈子打打杀杀,把该尽的责都尽了,后半辈子……想换个活法。”
他忽然转回头,目光精准地锁住秦晔,那眼神深邃而直接,没有任何迂回:
“想有个自己的家,家里得有个并肩看日出日落的人。”
秦晔心中猛地一动。
他忽然意识到,在战争打响的这几年,他们一直奔走于最前线。
池越还好,他仿佛天生就属于战场,在那方寸之间的反应和敏锐堪称顶尖。
寻常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即便偶尔负伤,也多是被大规模覆盖性攻击所波及。
秦晔则不然。
他就是普通的肉体凡胎,和所有人一样,会受伤,会流血,会死。
池越当年送他的那把枪上,做了一些特殊的准备。
几年下来,当年为秦将军准备了但没用上的护身符,已经为秦师长用去了七道。
这意味着,若非有此物护着,秦晔早已为了脚下这片土地,壮烈牺牲了七次。
他经历过太多次生死一线,劫后余生。
秦晔甚至模糊地感知到,在某种既定的命运轨迹里,自己或许就应殁于某场战火之中。
因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奔赴国难。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秦晔迎着池越的目光,看到了里面的认真。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你的家……在山西?”
“早没了。父母去得早,唯一的叔父也去了南边。山西……没什么牵挂了。”
池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说得简单,甚至堪称平淡,却比任何悲情的叙述都更显苍凉。
秦晔沉默了。
他完全理解这种“没什么牵挂”背后意味着什么。
正因如此,他更能体会到池越这份平淡之下所掩埋的一切话语和重量。
然而,没等他心中那点复杂的情绪蔓延开,池越忽然朝他探过身。
距离瞬间被拉近。
池越的手没有碰到他,只是悬停在两人之间,目光却像带着实质的热度,牢牢锁住秦晔的眼睛。
“秦晔,”他停顿了一秒,目光灼灼,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进骨血里。
“你愿不愿意,”
池越的声音沉缓而有力。不是请求,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
“跟我一起,把这个家挣出来?”
没有委婉的试探,有的只是最直接、最坦荡的认定。
他不是在询问一个可能性,而是在陈述一个决定,并邀请他唯一的同行者。
秦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血液奔涌的速度骤然加快。
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知己友人,甚至超越了生死之交,几乎到了互为半身、不可或缺的地步。
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
可之前谁也没有真正踏出那一步。
池越在等,等一个更安定的环境,等一切水到渠成。
而秦晔则是罕见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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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烽火(三十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