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荒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秦千风脸上时,他正将最后一口清水喂给驮行李的老马。
林婉儿的手突然按在他胳膊上,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前面有碑影。”
白璃的符文笔“叮”地弹起,笔尖凝出一缕青雾。
三人顺着符雾方向望去——地平线尽头浮着灰突突的轮廓,像被风沙啃噬的巨兽脊背,待走近些才看清,是成片的石碑。
“至少三百块。”白璃数到第二十七块时停了手,符雾在碑前绕了两圈突然溃散,“不对,刚才那块刻的是北斗纹,现在变了。”她蹲下身,指尖轻触最近的石碑。
秦千风也凑过去。
石碑表面粗糙如陈年树皮,刻痕里却泛着幽光,刚才还清晰的“生”字,此刻竟扭曲成“离”。
林婉儿的医箱在肩头轻晃,她踮脚摸了摸另一块碑,指尖缩回时带着薄灰:“千风,你闻。”
他低头,林婉儿掌心沾着极淡的药香,混着铁锈味——像极了父亲中毒那晚,他跪在床前,母亲煎的解毒汤泼在青砖上的味道。
“这不是记录。”林婉儿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记忆。”
白璃猛地站起,符文笔在掌心转得更快:“屏障!”她指尖点向碑林深处,那里浮着层若有若无的光膜,像水面被石子砸出的涟漪。
秦千风眯起眼,金纹在掌心发烫,他能感觉到那层光膜在共鸣——和他命主之力共鸣。
“需献祭神识。”林婉儿突然开口,她的医书里夹着半张残页,此刻正无风自动,“我阿爹说过,上古秘境的守护阵,要以心为钥。”
白璃的符笔顿住:“你怎么知道?”
“昨晚整理药箱时掉出来的。”林婉儿攥紧书页,指节发白,“可能……是阿爹留给我的。”
秦千风伸手按住光膜。
凉意顺着指尖爬进血管,他能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婴儿的啼哭、刀剑的嗡鸣、女人的呜咽。
金纹突然暴起,在掌心织成小太阳,光膜“啵”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影影绰绰的碑群。
“进去。”他率先跨腿,靴底刚触到光膜,整座碑林突然震颤。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最中央的石碑后走出。
他穿着褪色的玄铁甲,左胸处有个碗口大的洞,能看见里面翻涌的黑雾;手中长戟缠着命纹,每道纹路都在滴落银沙。
“苍冥。”那身影开口时,声音像两块石头相击,“命碑守卫者。”
白璃的符笔已经凝出火焰,被秦千风用肘轻轻一挡。
他能感觉到苍冥身上没有杀意,只有……审视。
“试炼。”苍冥举起长戟,银沙在三人头顶聚成三个漩涡,“面对最不愿回忆的记忆。”
秦千风眼前一黑。
他又回到了高尔村的秋夜。
父亲秦康倒在地上,嘴角沾着黑血,母亲秦氏跪在他身侧,手里攥着空药碗——那是林婉儿阿爹开的方子。
“千风,跑。”父亲的手抓向他的裤脚,指甲缝里全是泥,“他们要……”话没说完,脖颈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不!”秦千风扑过去,却穿过父亲的身体。
他这才发现,四周的景物都是虚影——院墙是纸糊的,青石板在脚下化成灰。
记忆里最痛的那根刺被拔了出来,他却没有像从前那样颤抖。
他望着“父亲”逐渐消散的身影,轻声道:“我现在能保护自己了。”
银沙漩涡“唰”地收走幻象。
林婉儿那边传来抽噎。
她正跪在一座新坟前,碑上刻着“王大牛之墓”。
幻象里的她穿着旧布裙,举着药碗大喊:“这是退烧的!喝了就好!”可王大牛喝完
第325章 命碑迷踪,旧日回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