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担责?”顾炎武淡淡的笑着接话:“人民战争,要人民担责,却不让百姓群众说话,如何可能?社会改造,以新社会替代旧社会,影响的是社会上的所有阶层、所有百姓群众,又如何堵得住万民之口?”
“新旧更替,旧社会崩塌,新社会初立,其间必有震荡,从上到下人人都在找自己的位置、都在适应一个新的社会,乱才是正常的,今日之‘乱,恰是破旧立新之必然阵痛!犹如春雷破冻,虽有震耳之声,却孕育万物复苏之机。”
“忠清兄这番话说得好,人人都在找自己的位置......这般汹汹民意,红营在江西是没有遭遇过的,也是第一次,如何不被民意裹挟、不被冲昏了头脑,红营上下,同样也需要去适应,找到应对的方法......”王夫之微笑着点点头:“汹涌新潮之中,如何稳住一叶小船,这对红营和辅明也是一场考验,北伐虽然已经拦不住了,但北伐到何种程度、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对于红营来说,依旧是一场场磨砺。”
“这些磨砺之事,就让辅明自己头疼去吧!”顾炎武哈哈一笑,豪迈的挥了挥手,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们三个老东西,就老老实实的帮着敲好边鼓,此番辩经盛典,乃是为红营在江南全面推广新文化、新道德开的当头炮,是要正本清源,廓清寰宇,新旧更替,一切之乱象,其实也是因为思想上还乱着,旧的道德和文化褪去,新的道德和文化却尚未深入人心,以至于万民百姓无所适从。”
“江宁的哭陵、游行,北伐的汹汹民意,追根溯源,都是思想上混乱的结果,我们三个要做的,就是尽快将新的思想文化和道德理念给树立起来......”顾炎武又摸出那张小册子:“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民之所以不安,以其有贫有富,贫者至于不能自存,而富者常恐人之有求而多为吝啬之计,于是乎有争,饥寒切身,虽圣人不能保其廉耻,民不安其生,则教化不行。”
顾炎武看向黄宗羲:“君客民主,民为邦本。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天下之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顾炎武又看向王夫之:“实事求是,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知也者,固以行为功者也;行也者,不以知为功者也,行焉可以得知之效也,知焉未可以得行之效也。”
顾炎武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舒展笑容,他轻轻叩击着马车窗棂,仿佛在应和着车轮前进的节奏:“这场辩经盛典,虽然辩论之内容已经被辅明框死了,但吾辈三人,也得使出浑身解数、一生所学,破旧立新,当在此时!”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江宁的街道上,窗外的景象是新旧交织的画卷,车厢内的三人,却是默契的,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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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新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