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汇聚,奸宄易于藏匿,祸乱由此滋生,昔日井田之制,使民‘死徙无出乡,何其安定!今若纵容工商,使民轻离其乡,如流水浮萍,天下安有宁日?”
“一如苏松之民,十之七弃耒耜而逐市井,桑麻之地鞠为茂草,仓廪之粟日见其匮,商风炽盛、农本渐弛,以机巧逐利,以奢靡惑众,此国本动摇之征召也!”
张烈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扞卫道统的决绝:“故而老夫以为,治国之道,首在重农,抑工商,非为扼杀流通、抵制技艺,实为保本固源,唯有驱民归田,使天下之力尽归于农,方能粟米充盈,仓廪恒实!方能民心思定,风俗归厚!方能社稷稳固,国祚绵长!此乃圣贤遗训,万古不易之理!”
“天下之治,必有常序,民生之安,必赖本业!民以食为天,非耕织无以得粟帛,非粟帛无以养身家,为政者当知农安则民安,民安则国安。宜急行劝农之策,蠲荒田之税,修河渠之利,使农夫有恒产、无重赋;严行抑商之令,倍征商贾之税,限其服饰之僭,禁其产业之利。”
“程子有言:天下之害,莫大于私欲。商之逐利,乃私欲之极致。农夫守田,是守“安分”之理;商人逐利,是纵‘妄求之欲。今日江南之民,见商利而忘农本,见奢靡而弃俭朴,父不教耕,子不习织,家家欲为富商,户户思谋厚利,长此以往,天下皆游食之民,无耕作之丁,仓廪空、府库竭,一旦水旱蝗灾至,或蛮夷寇边来,将何以应之?
“唯此,方能复‘男耕女织之旧俗,归‘安土重迁之常道,守华夏千年之正统,固万世之太平,若仍纵商害农,恐日后仓廪空、闾里散,虽有千万商船,亦填不满饥民之腹矣!”
“今若悖逆此道,妄图以‘商农并举、‘工商兴国之新奇谬论,动摇国本,败坏人心风俗,实乃取祸之道!老朽不敏,唯有正本清源,以告天下!”
言毕,张烈朝着周围的士子恭敬行礼,站直身躯,不再言语,唯有那深邃而坚定的目光,如同磐石,承受着台下或赞同、或惊愕、或沉思、或抵触的万千目光,他这番言语,却如同巨石投入江水之中一般,激荡起一片涟漪,周围不少士人纷纷出声附和,一时之间整个文会会场充斥着嘈杂吵闹之声,直到一名红营干部提着一面铜锣上台敲了一阵,这些议论之声才慢慢的消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半旧青布直裰、身形清瘦却目光炯炯的身影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拄着拐杖走向台心,正是亭林先生顾炎武,顾炎武先是对着张烈先生的方向微微拱手致意,随即目光扫过台下万千听众,最终落向孝陵神道之外,那熙熙攘攘、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方向。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张孜堂之言,老夫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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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经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