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站着一个个气息阴冷、穿着血色贴里的血幡子,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着诡异的法诀,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郁血腥和怨毒气息的暗红色薄雾,正从血幡上弥漫开来,如同活物般缓缓飘向谷口,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萎发黑!
“放箭!”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
嗡——!
一片密集的黑色箭雨腾空而起,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死亡的蝗群,狠狠扑向谷口的荆襄防线!箭矢大多为廉价的破甲重箭,虽无神臂弩之威,但覆盖之下,杀伤依旧恐怖!
“举盾!低头!” 赵老蔫嘶哑的吼声响起。
噗噗噗!咄咄咄!
简陋的木盾、藤牌被箭雨撞击得剧烈颤抖,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少箭矢穿透了薄弱的防御,带起一蓬蓬血花!惨叫声、闷哼声瞬间响起!但荆襄汉子们咬紧牙关,死死顶住,用身体为身后的同伴遮挡。
第一波箭雨刚歇。
“虎蹲炮!放!” 冷酷的命令再次传来。
轰!轰!轰!
谷口外几处高地上,覆盖的油布被猛地掀开!数门沉重的虎蹲炮露出了狰狞的炮口!火光一闪,沉闷如雷的炮声炸响!炮弹并非实心铁弹,而是填充了大量碎石、铁砂的霰弹!如同暴雨般横扫而出!
砰!哗啦!
简陋的鹿砦、木质的胸墙在霰弹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碎石铁砂带着恐怖的动能,瞬间将前排数十名荆襄汉子打得血肉模糊,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扫过!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四处飞溅!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防线瞬间被撕开数个巨大的缺口!
“血河引煞!破!” 西厂血幡子首领厉声尖啸!
那数十杆暗红血幡光芒大放!弥漫的暗红薄雾骤然翻腾、凝聚,化作数条粘稠污秽、散发着刺鼻腥臭和无数怨魂哀嚎的暗红血河!血河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无视了物理障碍,狠狠撞向被炮火撕开的防线缺口,以及那摇摇欲坠的寨墙!
嗤嗤嗤——!
污秽血河所过之处,岩石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青烟;被其沾染的荆襄汉子,身体瞬间浮肿溃烂,发出凄厉非人的惨叫,血肉如同蜡油般融化!更可怕的是,血河中蕴含的怨毒诅咒之力,疯狂侵蚀着生者的意志,让他们陷入狂乱与绝望!
“顶住!给老子顶住!” 赵老蔫独臂挥舞着一柄抢来的腰刀,状若疯虎,将一名冲入缺口的官兵连人带盾劈翻!他脸上、身上沾满了自己人和敌人的鲜血,独眼赤红如血。但血河的污秽之力已蔓延到他脚下,小腿传来钻心的剧痛和麻木!
防线彻底崩溃!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官兵的刀盾手、长枪兵如同嗜血的狼群,顺着缺口狂涌而入!刀光闪烁,枪矛攒刺!荆襄汉子们虽然悍不畏死,用牙齿咬,用头撞,抱着敌人滚下悬崖,但在绝对的数量、装备和邪法优势面前,抵抗如同螳臂当车,迅速被淹没在血色的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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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守寨墙!” 赵老蔫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族人,目眦欲裂,嘶声狂吼。残余的荆襄汉子且战且退,依托着第二道简陋的寨墙,用滚木礌石做着最后的抵抗。
寨墙上,老人、妇人甚至半大的孩子,红着眼睛,将一切能找到的重物狠狠砸向攀爬的官兵!石块、滚木、燃烧的火把雨点般落下,不时有官兵惨叫着跌落。但更多的官兵在血幡污秽之力的加持下,如同不知疼痛的傀儡,顶着伤亡疯狂攀爬。
寨门在重斧的劈砍和血河的腐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爹!娘!” 寨内,被妇人死死护在石屋里的孩子们,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赵老蔫背靠着摇摇欲坠的寨门,独臂的刀早已卷刃,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污秽的血河之力如同附骨之蛆,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和冰冷。他抬头,望着谷底祭坛的方向,望着那株在喊杀震天、血光弥漫中,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执着青碧光芒的龙脊木幼苗。
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污,从那只独眼中滚落。不是恐惧,而是不甘!是不甘这点火种,这点希望,终究要熄灭在这肮脏的屠刀之下!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震颤,毫无征兆地自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这震颤并非来自战场,而是源自…那株龙脊木幼苗扎根的阴窍核心!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大地厚重、山石坚韧、以及无数戍边英魂不屈战意的悲怆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被血腥惊醒,猛地从龙脊木幼苗中爆发出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源自山河本源的磅礴与…愤怒!
青碧色的光芒,第一次突破了幼苗尺许高的范围,骤然扩散开来!形成一道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青碧色光晕,瞬间笼罩了整个祭坛!
噗!噗!噗!
几条正试图绕过寨墙、扑向祭坛的污秽血河,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被那青碧光晕狠狠弹开、净化!光晕中蕴含的守护与净化之力,让靠近的血幡子齐齐闷哼,邪法运转都为之一滞!
九边龙魂那点涅盘的灵性,在望北川即将覆灭、万民血祭的刺激下,在龙脊木幼苗的引导下,终于被彻底唤醒!它感受到了同源的守护意志正在被践踏、被屠戮!它愤怒了!
“吼——!!!”
一声低沉、悲怆、仿佛来自远古大地的龙吟,在每一个望北川幸存者的灵魂深处响起!并非实体声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共鸣!
“龙魂!是龙魂醒了!” 一个满身是血、被砍掉半只耳朵的汉子,感受到那股悲怆而愤怒的意志,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挺直了脊梁,发出野兽般的狂吼!
“龙魂护佑!跟狗日的拼了!” 绝望的荆襄遗民,如同被注入了最后一股强心剂,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抵抗!就连那些搬石头的妇孺,眼中也燃起了近乎癫狂的光芒!
赵老蔫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颤,感受着那股涌入身体的、微弱却坚韧的悲怆力量,仿佛暂时驱散了血河之毒的侵蚀。他看着那笼罩祭坛的青碧光晕,看着疯狂反扑的族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血泪与狰狞的笑容。
“好…好啊!龙魂有灵!老子…死也值了!” 他猛地将手中卷刃的腰刀狠狠插入脚下的土地,独臂张开,如同拥抱那无形的悲怆意志,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谷口外那遮天蔽日的敌军,朝着那高高飘扬的西厂血幡,发出了生命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咆哮:
“来啊!狗皇帝!阉狗!想灭老子的根?老子就在这儿!用你们的狗命来填!荆襄的血,流不尽!龙魂的根,断不绝!老子在下面等着看!看你们这些杂种…怎么死——!!!”
咆哮声未落,数支锋利的破甲重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洞穿了他布满伤痕的胸膛!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赵老蔫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他独臂死死抓住插在地上的刀柄,支撑着身体,头颅高昂,那只独眼怒目圆睁,死死瞪着谷口的方向,仿佛要将这世间的黑暗与不公,尽收眼底!
“赵叔——!”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寨墙上下响起。
就在赵老蔫生命之火熄灭的刹那——
轰隆!!!
整个望北川谷地,猛地剧烈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并非来自敌军的炮火,而是源自谷底那处被点化的阴窍深处!一股更加磅礴、更加清晰的悲怆龙吟,混合着被唤醒的山河意志,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笼罩祭坛的青碧光晕骤然膨胀、变得凝实!那株龙脊木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一寸!玉白色的树干上,浮现出淡淡的、如同龙鳞般的天然纹路!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碧色光柱,如同不屈的脊梁,猛地从祭坛中心冲天而起!狠狠撞向笼罩在谷地上空、由西厂血幡污秽之力凝聚的暗红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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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刺耳的湮灭声如同万鬼同哭!那污秽的暗红天幕,在青碧光柱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烈阳的污雪,瞬间被洞穿一个巨大的窟窿!纯净的天光,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洒落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光柱余势不衰,直冲云霄,在阴沉的云层中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光芒映照下,整个荆襄群山都仿佛在共鸣、在低吼!
谷口外,正指挥大军进攻的卫所指挥使和西厂血幡子首领,望着那道冲天而起的青碧光柱,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悲怆与守护意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龙…龙魂归位?!” 血幡子首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合·武当星落**
武当山,天柱峰,金顶。
云海翻腾,罡风凛冽,吹拂着玄微道长宽大的玄青道袍。他负手立于悬崖之巅,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浩瀚星河。清癯的面容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格外沉静,唯有那双映照着星河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一枚由纯粹星光凝聚而成、缓缓旋转的玄奥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辉光。符文核心,一点比尘埃还要微小的银白星芒与碧绿光点,如同沉睡的孪生子,紧紧依偎。这正是他以无上道法,自那枚奇异黑石中剥离、并跨越空间接引而来的,属于刘保骸骨深处那点“星火”的最后一丝微弱本源!
就在此时,他澄澈的眸光猛地投向西北方向——荆襄群山深处!
望北川冲天而起的青碧光柱,那悲怆不屈的龙吟,那万民血祭引动的山河共鸣…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撞入他的灵台!他清晰地“看”到了赵老蔫染血的咆哮,看到了龙脊木幼苗在绝境中的倔强生长,更看到了…那道撕裂污秽天幕的青碧光柱!
“劫起…劫落…缘法如此…” 玄微道长低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更有一丝尘埃落定的决然。望北川的龙魂灵性已然苏醒,虽微弱,却扎根地脉,拥有了涅盘重生的根基。而荆襄遗民的血性,也在这场惨烈的洗礼中被彻底点燃。剩下的路,只能由他们自己走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掌心那点微弱的星火本源。
这缕星火,承载着刘通最后的守护意志,承载着刘保不屈的复仇执念,承载着星辰寂灭之力与生命本源的微弱交融…更承载着,对抗那滔天帝怨的唯一变数!它太微弱了,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于紫骨骷髅那无尽的帝怨深渊。
“帝怨滔天,星火独明。唯借周天星斗之力,方可护其一点灵光不昧,以待天时…” 玄微道长仰望头顶浩瀚无垠的星河,眼中倒映着无数明灭的星辰轨迹。
他缓缓盘膝坐下,身下坚硬的岩石仿佛化为虚无。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双手于胸前结出一个极其古老、繁复的道印——指尖萦绕的玄青色道韵,与掌心那点星火本源辉光交相呼应。
“诸天星斗,听吾敕令!”
清越的道音响彻金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寰宇的奇异韵律,仿佛与亘古星辰的脉动产生了共鸣!
嗡——!
以玄微道长为圆心,一道无形的涟漪骤然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天柱峰巅!脚下翻腾的云海猛地一滞!头顶浩瀚的星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拨动!
一颗…两颗…十颗…百颗…千万颗!
沉寂的星辰,在这一刻骤然亮起!无数道或明或暗、或冷或暖、蕴含着不同属性与道韵的纯净星光,如同受到至高无上的召唤,跨越了无尽时空的阻隔,穿透了厚重的云层与天罡大气,从宇宙深空垂落而下!
刹那间,整个金顶被笼罩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瑰丽光海之中!亿万星辰的光辉汇聚,不再是清冷,而是带着一种孕育万物、包容万有的浩瀚生机!光海的核心,正是玄微道长掌心那点微弱的星火本源!
无数道纯净的星辰之力,如同最温柔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点星芒与碧绿光点之中!星芒贪婪地吸收着星辰寂灭之力,变得更加凝练、深邃,其核心一点银白,隐隐透出超越凡尘的冰冷与永恒;碧绿光点则如同久旱逢甘霖,生命之火虽未壮大,却变得无比坚韧、纯粹,透着一股源自宇宙本源的勃勃生机!
星火本源,在这亿万星辰之力的温养与加持下,如同被置于宇宙熔炉中淬炼的绝世胚胎,虽形态未变,其本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一种难以言喻的、超脱了凡俗骸骨与帝王怨毒之上的、更加古老而宏大的气息,在其核心悄然孕育、萌芽!
玄微道长盘坐于星海中心,面容肃穆庄严。他周身道韵流转,与周天星斗共鸣,引导着这磅礴无比的星辰伟力。每时每刻,都有海量的星辰之力被他接引、梳理、精炼,再毫无保留地灌注给掌心的星火本源。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清瘦的身形在浩瀚星辉中显得越发单薄,仿佛自身也化作了沟通星海的一道桥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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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星光流淌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星海渐隐之时。
玄微道长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澄澈如古井深潭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深深的疲惫,甚至…一丝细微的裂纹般的黯淡。他摊开手掌。
掌心,那点星火本源依旧微弱如初。但仔细看去,那点银白星芒深处,已多了一丝永恒不灭的星辰道韵;那点碧绿光点,则如同最纯净的翡翠,蕴含着宇宙初开般的生命源力。它们彼此交融,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固的平衡,如同一个沉睡在星光琥珀中的胚胎,散发着一种虽微弱、却足以抵御万古时光冲刷的坚韧气息。
成了!
玄微道长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淡泊、近乎于无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被周天星斗之力重塑、守护的星火本源,轻轻托起。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点星火本源,似乎与远在千里之外、镇龙台石龛深处的紫骨骷髅本体,产生了某种跨越空间的微妙感应!
嗡——!
星火本源猛地一颤!一股源自刘保灵魂最深处、被帝怨压制了太久太久的、对紫禁城中那个身影的刻骨仇恨与滔天杀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点燃,毫无征兆地、狂暴地爆发出来!
这股杀意是如此纯粹、如此暴烈!它瞬间冲破了星火本源刚刚形成的完美平衡!
噗!
玄微道长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一口压抑不住的、带着淡淡星辉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身前冰冷的岩石上,迅速被山风吹散。他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引导周天星斗之力本就消耗巨大,此刻再遭星火本源中狂暴杀意的反噬,几乎伤及道基!
“痴儿…执念…竟至于斯…” 玄微道长擦去嘴角血迹,看着掌中那点因杀意爆发而光芒紊乱、微微震颤的星火本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无比的神色。
这缕杀意,如同双刃之剑。它既是刘保对抗帝怨、维系本我的核心动力,却也成了此刻星火本源最大的“杂质”与“变数”!若不加以疏导、化解,这狂暴的杀意,不仅会阻碍星火本源的最终“归位”,更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引爆帝怨、玉石俱焚的导火索!
“杀念炽盛,如火焚原。需以至阴至寒、寂灭万物之气,为其淬锋,亦为其降温…” 玄微道长目光投向北方,越过重重山峦,仿佛看到了那片冰封万古、死寂永恒的极北绝地。唯有那里,亘古不化的玄冥寒气,或可暂时冰封这足以焚天的复仇之火。
他不再犹豫。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与道基的隐痛,玄微道长托着那点光芒紊乱的星火本源,一步踏出金顶悬崖!
身影并未坠落,足下虚空生莲!一步踏出,已在百丈之外!再一步,身形已化作一道融入晨曦微光的玄青流光,快逾闪电,撕裂云海,朝着那传说中连元神都能冻结的…极北玄冥之地,疾驰而去!
金顶之上,只余下几点带着星辉的血迹,在初升的朝阳下,迅速干涸、消失。仿佛刚才那接引周天星斗的浩瀚一幕,从未发生。唯有山风呜咽,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千里之外,居庸关镇龙台。
石龛深处,那团浓稠的帝怨紫光依旧在搏动,输送着冰冷的“帝元”。但在那紫光的最核心,那面银白胸甲中心的焦黑凹坑底部,覆盖其上的暗紫帝纹,毫无征兆地、极其剧烈地扭曲、波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中了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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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龙腹比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