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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微笑,反手轻拍李恪紧绷的手背,“我产后一直虚乏,不正是最合适的‘弱底子?我是吴王妃,我若试药无恙,天下谁比我的证言更让陛下安心?更能堵住悠悠众口,尤其是…长安那边的口?”
李恪浑身一震,抬眼看向妻子。
她目光清澈坦荡,带着为他与孩子扫清前路的决绝。
巨大酸涩与暖流冲击胸腔,让他几乎失语。
她懂背后凶险与博弈,却选择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挡在他与风暴之间。
“雨儿…”李恪声音沙哑。
“夫君不必多说。”长孙雨笑容温婉,“杜先生是杏林圣手,我信得过。为了琮儿,为了你,为了安西…值得。”
三日后,长安紫宸殿。
一份安西八百里加急奏报放上李治御案。
李治斜靠软枕,脸色病态苍白,不时低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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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一旁为他顺气。
李治展开奏报,李恪亲笔。
前半详禀安西迎驾准备,道路、祥瑞、仪仗,事无巨细。
后半提“神霉散”:
“…臣闻陛下圣体违和,忧心如焚。忆岭南微末时,偶得一方或对高热恶疮有效,然制法粗陋,药性猛烈难测,故未敢献于御前。今感念陛下深恩,特命安西良医杜明月,以新法提纯其精粹,得少许,名‘安西金丹。为保万全,臣妻长孙氏,产后体弱,自请试药,以身验其效…”
后附杜明月详细试药记录:长孙雨如何“点脉入微”注射微量药液,观察数时辰,仅轻微发热旋即平复,伤口愈合神速等。
最后是请求:
“…此金丹精粹乃杜明月秘法所炼,耗时耗力,所出极微。今献上三剂供陛下御用。然安西僻远,物力维艰,尤以于阗玉矿、龟兹铜矿开采日深,所耗巨大。伏乞陛下天恩,准此二矿开采之权再延十年,以补安西军民用度,固西陲藩篱…”
李治看完,将奏报递武媚娘,长舒口气,露笑意:“皇兄…终究忠心。这金丹,吴王妃都亲试过了,看来确有神效。媚娘,矿权…”
武媚娘迅速扫过奏报,尤其长孙雨试药段,眼底掠过阴霾,面上笑容温婉:“陛下洪福,吴王忠心可嘉,吴王妃深明大义。此药既验有效,陛下龙体要紧当速用。矿权…安西确需物力支撑,延十年情理之中。只是…”
她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听闻安西新推‘抗虫棉,棉絮洁白细长,产量极高虫害极少?不知此棉种…”
话点到即止。
李恪奏报只字未提棉种,她却如随口一问。
李治病中精神不济,也起兴趣:“哦?还有这等好棉?皇兄在安西弄出不少好东西。待西巡,朕定要亲睹棉田。”
圣旨很快发出:嘉奖吴王忠心,吴王妃贤德,准安西于阗玉矿、龟兹铜矿开采权再延十年。
另有一道口谕由传旨太监私递李恪:陛下对安西抗虫棉种甚为嘉许,望吴王酌情进献若干,惠泽关中百姓。
李恪接旨,面恭谢恩,心中冷笑。
矿权延期是实利,武媚娘拦不住。
索要棉种,才是她真意!
想掐安西纺织源头?胃口不小!
青霉素这关,暂过。
杜明月提纯的三剂“安西金丹”,装入内衬软绸的特制木匣,由精锐安西军士护送,踏上往长安官道。
队伍出龟兹城,一路东行。
十日后,至终南山脚。
终南山林深树密。
护送首领赵虎机警,入山道即令队伍收缩,提高警惕。
山道蜿蜒,古木参天。
转过陡峭山弯,前方豁现林中空地,一座半新不旧小道观矗立,观门紧闭,青烟袅袅。
赵虎手按刀柄,警惕更甚。
“吱呀——”
破旧木门缓缓推开。
一个穿洗白发白青道袍、面皮焦黄、留稀疏山羊胡的老道士,颤巍巍端个破碗走出。
碗里似清水。
老道走到山道中央,对赵虎队伍颤声:“各位军爷…行行好,老道观里…断了水…可否…讨碗水喝?”
声音沙哑干涩,眼神浑浊,似风一吹就倒。
赵虎皱眉,示意队伍停下。
他打量这突兀出现的老道,又看四周寂静山林,总觉得哪里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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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李治病重求金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