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才……
“妈的!”士兵瞬间反应过来,咒骂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抽出随身匕首,猛地跃起割断了那根致命的绳索!
阿丽兹的身体软绵绵地跌落下来,士兵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将她平放在地上。她的脸色已经泛青,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医务兵!紧急情况!云茹女士房间!快!!”士兵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大吼,同时开始笨拙但拼命地进行心肺复苏。
刺耳的紧急呼叫惊动了整个基地。当晚值班的维尔汀第一个冲了过来,当她看到地上脸色青紫、脖颈上带着可怕勒痕、毫无生气的阿丽兹时,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阿丽兹!不!坚持住!”维尔汀扑到旁边,接替了有些慌乱士兵,用更专业的手法进行急救,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菲因也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看到妹妹的样子,这个硬汉瞬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旁边的马尔翁一把扶住。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不敢上前打扰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维尔汀额头上满是汗水,一遍遍地做着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心中疯狂地祈祷着。
终于——
“咳……咳咳咳!!!”
阿丽兹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大量的空气重新涌入她的肺部,她终于恢复了自主呼吸,眼睛也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迷茫。
“活了!救过来了!”士兵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维尔汀也几乎虚脱,她紧紧抱住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阿丽兹,声音哽咽:“没事了……没事了……阿丽兹……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阿丽兹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她看到了眼前一脸焦急、泪痕未干的维尔汀,又看到了不远处被马尔翁扶着、脸色惨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哥哥菲因。
巨大的后怕、濒死的恐惧、以及那从未消散的、蚀骨铭心的思念和悔恨,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
“哇——啊啊啊啊——!!!”
她猛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不再是之前那种压抑的、破碎的呜咽,而是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澎湃,充满了无尽的委屈、痛苦和绝望。
“维尔汀姐……哥……呜呜呜……我好想她……我好想云茹姐姐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断断续续,却像刀子一样割着每个人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逼成那样的……是我害死了她……我该死……我真的该死……”她用虚弱无力的手捶打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再次背过气去。
维尔汀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头,红着眼圈不停地安抚:“不是你的错……不是的……阿丽兹,别这样说……云茹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她抬头,对菲因和马尔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出去。
菲因看着哭得几乎虚脱的妹妹,心如刀绞,拳头攥得死死的,但最终还是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极其艰难地被马尔翁拉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维尔汀和阿丽兹。
阿丽兹的哭声渐渐变得微弱,不是因为痛苦减轻,而是因为她已经彻底耗尽了所有力气,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在维尔汀怀里,无声地流着泪,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维尔汀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脖子上勒痕明显的旧衣,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套干净柔软的便服,极其轻柔地替她换上,动作小心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她端来一碗一直温着的、清淡的米粥,坐在床边,轻声说:“阿丽兹,乖,吃点东西,你不能再垮下去了。”
阿丽兹紧闭着双眼,嘴唇也抿得死死的,泪水却依旧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她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已失去反应。
维尔汀看着她的样子,心痛无以复加。她没有再劝说,而是自己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舀起一小勺米粥,自己先轻轻吹凉,然后送入口中仔细嚼碎——就像小时候母亲喂生病的孩子那样——然后,她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阿丽兹的嘴唇。
阿丽兹似乎有所察觉,睫毛颤动了一下,嘴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维尔汀趁机将那一口已经嚼得稀烂、温热的米粥,极其轻柔地渡入了阿丽兹的口中。
阿丽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去。
维尔汀没有停顿,继续重复着这个古老而充满母性的动作,一口,又一口,耐心无比。每一次喂食,都伴随着她低低的、温柔的安抚:“慢点……咽下去……好好活着……阿丽兹……为了她,也为了我们……好好活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阿丽兹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但那无声流淌的泪水,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像一只受伤后极度脆弱的小兽,被动地接受着这笨拙却充满深情的照料。
“我……我不曾忘记……”阿丽兹颤抖的嘴唇张了张。
“你说什么?阿丽兹?慢点说?”维尔汀将耳朵凑近。
“云茹姐姐……我……原谅你了……求求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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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不曾忘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