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我?”
“是……嫉妒你。”
师慎自嘲般笑笑:“你活得太光彩,太耀眼了,阿阳。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你就高高在上……我幼时读书,总以为要出类拔萃,抑或功成名就之人,才能受人敬重,受人景仰。可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
看姜阳不出声,他便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年,我刚刚成为太子的伴读,受太子所邀,前去参加宫宴。入座不久,天子驾临,所有人都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磕头,包括太子……唯有你,被天子抱在怀里……”
“他坐在龙椅上,你坐在他腿上。”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苦涩:“那时你不过四岁,懵懂无知,穿着华丽的衣裙,戴着镶满宝石,价值连城的金璎珞,小小的一个人,白到无暇……天子喜欢你,在座的宾客喜欢你,连宫人们都喜欢你……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小心翼翼,又乐在其中。”
“……说来奇怪,平日里,他们的拜高踩低,他们的尖酸刻薄,蝇营狗苟,在接触到你时,似乎全都不见了。所有人都变得那么和善,那么耐心,那么宽容……就像你身上,有什么能净化邪念的术法一般。”
“于是,从那日起,我便想方设法靠近你,与你接触,试图弄明白,你身上那神奇的术法,究竟来自何处……直到数年后,我以一篇策论得了天子青眼,受拜太子之师。”
师慎嗤笑一声,似乎又回到了刚迈入仕途的那一刻:“……你知道吗?那些平日里看不起我,嘲讽我捡皇后冷饭吃的贵人们,突然就对我亲近了起来。”
“那年我十五岁,是整个南嘉开国至今最年轻的官员。有不少年过半百的老臣,尚要一声声地唤我师大人,对我言听计从……”
“多熟悉的场景啊……那时,我才恍然明白,能让世人俯首帖耳,诚心拜服的,从来不是什么才学见识,琴棋书画……而是权力。”
“是权力,阿阳,”他笑着,垂下头去,颓然叹息,“是我夙兴夜寐,苦读十年,才能拾得零光片羽的权力……”
“而你,甚至不需要权力,毕竟你们这些人……本身就是权力。”
说到后面,他似是有些喘不过气,声线压抑沉闷,带上了几分喑哑。
“……”
姜阳沉默片刻,也随他叹息:“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师慎抬眼看来,眼底的笑意很是黯淡,“阿阳,说来可笑,纠缠了你这么多年,却直到我们彻底反目,我才真正爱上你。”
“……”
姜阳再一次哑然,好一会儿,才点头:“嗯……没错,你确实可笑。不止可笑,还可恨。”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伸手按上自己心口,脸上泛起悲凉,“对不起。”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呢?你杀死的人能重新活过来吗?你犯过的错能挽回吗?”
姜阳看着他,神色不悲不喜:“何况,你对不起的不止我,更有那些因你而丧命的可怜人。”
“我知道。可我实在顾不得……”
“不是顾不得,是你根本不在乎他们。你平心而论,以你的才智,想个万全的法子出来,很难吗?”
“我……”
姜阳打断他的话:“你不必狡辩,我知道你可以。可每一次,你都偏偏要选择那条最极端,对别
第185章 真心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