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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关系轻恶化[2/2页]

赵聪的一生 川雨穿越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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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敌人长驱直入的缺口!你懂不懂!”
     田训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上。赵柳放下了酒碗,耀华兴也暂时忘记了地上的蚂蚁,都看向争执的两人。寒春的目光从竹简上抬起,静静地看着田训,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忧虑。林香则停止了吃葡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场冲突,仿佛在看一场免费的折子戏。
     运费业被田训这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质问砸得有点懵,他脸上那种慵懒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狼狈和愠怒。他“嚯”地一下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差点把手里的半只鹅腿扔出去。油光光的嘴唇翕动着,想要反驳。
     “你……你田训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唬谁呢?”运费业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什么刀悬头顶?什么生灵涂炭?我看你就是胆小!是被吓破了胆!我爹说南桂城固若金汤,多年无战事!我们在这里就是享清福的!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跟个丧门星似的,晦气!一点不懂享受生活!你个呆木头,跟你讲也是白费唾沫!”他狠狠地把鹅腿往油纸包里一摔,油脂溅到了他华贵的丝绸直裰上,留下几点醒目的污渍,这让他更加烦躁,“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守你的空城壳子去吧!本公子懒得跟你吵!”他气鼓鼓地抓起油纸包,重新歪回躺椅里,但那享受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赌气和烦躁。他扭过头,故意不看向田训的方向,拿起鹅腿,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用力嚼着,仿佛在嚼田训的肉。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房间,只剩下窗外死寂的闷热和屋内人心各异的气息流转。寒春微微蹙眉,指尖轻轻拂过竹简冰冷的边缘,终究没有开口。林香无声地又剥了一颗葡萄,红唇轻启,将晶莹的果肉含入口中,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的一丝玩味。赵柳咂咂嘴,重新捧起他的酒碗,但仰头灌下的动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耀华兴的目光重新回到蚂蚁身上,但手指拨弄饼渣的节奏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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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训看着运费业那副油盐不进、只顾着发泄情绪的模样,胸腔里的那股怒火,仿佛被这闷热的天气堵住了出口,不上不下地灼烧着,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近乎荒诞的疲惫。他太了解这个三公子了。道理?职责?危险?在这些东西面前,运费业那双被骄纵和美食滋养的眼睛,根本就是瞎的!他所能理解的“危险”,大概仅限于厨子做坏了一只英州烧鹅,或者新裁的绸衫不合身这种程度。跟这种人争论,就像试图用竹篮子去打捞水中的月亮,除了徒劳地溅起一身泥水,还能剩下什么?
     田训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冷、极硬的弧度,那不是笑,是肌肉因鄙夷和失望而做出的本能反应。他不再言语,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吝啬于再给予那个瘫在躺椅上的纨绔。他猛地转过头,动作幅度之大,带动了皮甲金属搭扣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脆响。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再次牢牢钉在了窗外。那空旷的广场,死寂的街道,沉默的城门,还有远处城墙箭楼上那如同凝固剪影般伫立的哨兵。
     目光所及之处,砖石、尘土、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皮肤黏腻的闷热气息,都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安全。至少,是目前可见的、令人麻痹的安全。但这安全并未让田训紧绷的神经有丝毫松懈,反而像一层厚厚的、不透气的油布,裹住了他的感官,让他心头那股沉甸甸的预感更加挥之不去。南桂城,这座被当作后方稳定支点的堡垒,它远离了血腥的绞肉机前线,却也因此承载着另一种无形的、却可能更为致命的重压——物资的流转如同血液维系生命,信息的传递如同神经指挥行动。这里是链条上的关键一环,是支撑前沿浴血奋战的脊梁骨。前线每一次微小的收缩或推进,每一次遭遇战的胜负,甚至是天气的变化、粮草的消耗速度……所有看似琐碎的信息碎片,最终都要汇聚到这里,被梳理、被研判、被送往后方决策者的案头。而来自后方的每一个指令,每一份增援,也都必须经过这里,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渴的前线战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南桂城本身就是一张巨大情报网络的核心节点。它的“安全”,是建立在无数目光刻意避开基础之上的脆弱平衡。一旦这个节点被敌人意识到其价值,或者在其内部出现哪怕极其微小的疏忽和裂缝……田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要咽下那口并不存在的铁腥气。后果绝非运费业所能想象的“鹅腿不好吃”那么简单。那将是整个防御体系的崩塌,是后方门户洞开,是无数条生命瞬间被卷入绞肉机的惨剧!这种沉重的认知,如同冰冷的毒蛇,一刻不停地啃噬着田训的内心。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混杂着愤怒、焦虑和被误解的憋闷感强行压下。皮甲下的粗布内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又湿又痒。他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视野之内每一个细微的点:广场边缘那棵孤零零的老槐树,枝叶在闷热的空气中纹丝不动,如同凝固的雕塑;街道尽头拐角处,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慢悠悠地踱过,伸出舌头徒劳地喘着气;城门前的吊桥死死地吊着,巨大的铁索在日光下反射着沉闷的光泽;箭楼上的哨兵,依旧如同钉在垛口上的木桩,只有偶尔极其轻微地调整一下重心,才证明那是个活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然而,正是这种过分的、死水微澜般的平静,让田训背脊上那层冷汗,始终无法消散。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看似安全的丛林里,嗅到了那些无形掠食者留下的、微不可察的踪迹。他必须守住这里。不是为了运费业口中的“金疙瘩”,更不是为了那可笑的“潇洒”。是为了那些在真正前线浴血的袍泽,为了身后更辽阔土地上那些懵然不知危险降临的万千生民。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骨头上,比这午时的骄阳更加灼热。他五指收拢,紧紧握住了冰凉的刀柄,那熟悉的触感和重量,勉强带来一丝支撑的力量。
     就在田训强迫自己的感官锐化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窗外每一寸可疑的动静时,他身后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角落里,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运费业生着闷气,狠狠啃完了手里那只鹅腿,连骨头都嚼碎了吮吸着骨髓里的油香。然而满腔的憋屈和烦躁,并未随着美食的消耗而缓解,反而像被这闷热的天气发酵了一般,愈发膨胀。田训那番疾言厉色的训斥,如同尖刺扎在他的自尊心上,让他坐立不安。尤其是那句“晦气”和“丧门星”,更是让他如鲠在喉。在这个闷罐子似的房间里,听着赵柳那没心没肺的灌酒声,看着耀华兴那对着蚂蚁都能傻乐的呆样,再瞥一眼葡萄氏姐妹那旁若无人的清高模样,最后定格在田训那如同石雕般矗立在窗边的、散发着无声谴责的背影上……运费业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立刻、马上就能宣泄他这口恶气,并证明他“潇洒”生活方式的出口。一个远离田训那令人窒息的责任论调的空间。他那双被油光和怨气浸润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扫过紧闭的大门,又瞥向那扇巨大的、田训正在“看守”的窗户。
     “看守?哼!”运费业在心里恨恨地啐了一口。他费力地从那张舒适得过分的躺椅里挣扎起身,丝绸直裰的下摆因沾了油渍而显得更加狼狈。他故意弄出一点声响,像是要引起注意,但除了林香投来一瞥略带讥诮的目光,其他人,尤其是田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彻底的漠视,如同火上浇油。
     一个大胆而任性的念头,在运费业那颗被骄纵惯坏了的脑子里迅速成型,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他要出去!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房间,离开田训这个扫把星!去哪里?就在这南桂城里!他要找一个最热闹、最有人气、最好还有冰镇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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