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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长清(孙武)天为敌,地为盘,众生为棋子,银河为观众
     半个时辰的等待,在死寂般的压抑与逐渐升腾的怒火中缓慢流逝。
     高起潜别苑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是权阉的傲慢与算计,门外是武夫们积压的悲愤与绝望。
     门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如同即将沸腾的水。
     军官们早已等得不耐烦,粗鲁的叫骂声开始清晰地穿透门墙,撞击着院内众人的耳膜。
     “高起潜!滚出来!”
     “阉狗!给俺们说清楚!”
     “大帅怎么死的?!饷银什么时候发!”
     “砰”的一声巨响!那看似坚固的大门竟被猛地撞开!
     千户高猛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额上白布歪斜,双目赤红如血,虬髯戟张,根根都透着煞气;
     一进门便死死锁定正堂檐下好整以暇的高起潜,伸出粗壮的手指,破口大骂:“阉狗!还俺大帅命来!
     定是你这没卵子的货害死了大帅!”
     河南卫指挥使刘全脸色剧变,急忙一个箭步上前;
     死死抱住状若疯虎的高猛,一边用力将他往后拖;
     一边朝着檐下的高起潜深深躬身,语气急促而带着恳求:“公公恕罪!高千户他是个粗人,性情莽撞,绝无冲撞公公之意!
     我等今日冒死前来,只求公公能给弟兄们一个明白话:我家大帅昨日入城,为何一夜之间便溘然长逝,究竟因何而死?
     还有,拖欠数月之久的军饷和阵亡弟兄的抚恤,究竟何时能发?
     数万将士嗷嗷待哺,实在已是山穷水尽,军心浮动,恳请公公明鉴!”
     高起潜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撇起一丝极淡的、充满轻蔑的弧度。
     他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人:“王通之死,自有开封府、按察使司秉公查办。
     与咱家何干?至于军饷和抚恤嘛…朝廷自有安排,户部也有户部的难处。
     尔等身为朝廷将官,更应体恤圣意,安心回营等待便是。
     在此喧哗鼓噪丢了朝廷颜面,成何体统?”
     这番彻头彻尾的官腔套话,如同烧红的烙铁扔进了滚油里,瞬间将军官们压抑的怒火彻底引爆!
     “等?!俺们他娘的等到什么时候!”
     千户韩虎猛地踏前一步,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营里的弟兄们一天就啃两个掺了沙子的杂粮馍!
     那些战死兄弟的家里,婆娘娃娃披麻戴孝整日在营外哭!
     你让俺们怎么等?!再等下去,弟兄们不是饿死,就是他妈的要反了!”
     “放肆!”
     高起潜尖声喝道,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有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趣味,“咱家看你们这群臭丘八是活腻味了,敢在咱家的地盘上撒野?来人啊!”
     早已候在院墙周围的、由赵文华调来的开封府衙役们闻声,硬着头皮应声而入,手持水火棍,试图形成包围之势。
     但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脚步虚浮,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真的逼近。
     眼前这些军汉虽然按命令解了佩刀,但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是真杀过不少人的;
     那股子凝练的杀气和不畏死的悍勇,岂是他们这些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敲诈商贩的衙役所能比拟的?
     真动起手来,恐怕一个照面就要被打得哭爹喊娘。
     就在这时,左粱玉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
     他走到刘全身旁,面向高起潜,声音沉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高公公!我等今日来此,绝非有意闹事,更非对朝廷不敬!
     我等只求一个公道!
     王帅为国征战多年,没有死在东狄人的刀下,却不明不白死在这开封城内!
     他不能白死!
     城外数万弟兄,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征战,血战沙场,他们的血汗钱,也不能白白拖欠!
     若是公公今日不能给我等一个确切的交代……”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冰冷的、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威胁之意,已然弥漫在整个院落,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恰在此时,回去调人的豫州巡抚赵文华装作刚刚赶到,气喘吁吁地挤开人群跑了进来;
     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指着豫州军众将,用看似痛心疾首的语气斥责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诸位将军,都是朝廷栋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步田地?
     公然冲击监军公公的行辕,成何体统!
     王将军的死,本官已责令按察使司自会全力查明,还他一个公道!
     你们这样做,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要陷死去的王将军于不义,更是会给自己招来泼天大祸啊!”
     刘全总算趁着赵文华说话的空隙,再次抢过了话头。
     他推开依旧愤愤不平的高猛和左粱玉,对着高起潜和赵文华再次深深一揖;
     语气充满了无奈甚至是一丝哀求:“高公公,赵大人!
     非是我等不晓事理,要冲撞公公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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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因为…因为昨日王帅为了全军弟兄的活路,独自入城讨要军饷,今日便…便传来如此噩耗!
     军中弟兄们闻讯,皆是悲愤交加,怨气冲天!
     我等身为各级将官,亦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冒死前来;
     代表全军将士,恳请高公公、赵大人能以大局为重,体恤将士们的艰难;
     给弟兄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及时发放饷银抚恤,以安抚军心啊!
     我刘全…我刘全这里求求你们了!”
     说着,这位河南卫指挥使,战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噗通”一声,带头跪了下去;
     向着高起潜和赵文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南阳卫指

第429章 恶意讨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