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起疑。
格蕾丝: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给我看看。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爱丽丝拼命控制着面部表情。
不过爱丽丝的尴尬,是替奥尔菲斯感到的。
作为一名内心敏感容易内耗现在又因自身的才华与天赋而有些倨傲的人,奥尔菲斯要是知道这理应无人记下的“过去”,被菲欧娜保存了,还能重复播放……
他有可能会原地爆炸,立刻将菲欧娜列入黑名单。
最后只要有菲欧娜在的地方,奥尔菲斯将拒绝出席。
正是能想象到奥尔菲斯的反应,爱丽丝已经感同身受他浓重的尴尬与流遍全身的过电般羞耻了。
而就爱丽丝本人来说,她对老侦探的发言——
丝毫不意外。
亲情,友情,有时将其视为对手的忌惮与警惕,这些情感上的牵绊爱丽丝同样有。
唯一她没有摸清楚的爱情,爱丽丝也只是迟钝的分不清爱情的真谛,不确定到底要怎样才能算是爱情。
但爱丽丝能理解奥尔菲斯会对她生出爱情萌芽的行为。
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扮演过神话中的夫妻。
穿上象征欧律狄刻长裙的小爱丽丝只有五六岁,她对当妻子这件事,仅限于过家家般的互动,只有童趣的好奇。
但当时的奥菲已经十一岁,快十二岁了。
维多利亚时期的儿童……九岁就能参加社会工作,进厂拿正常工资的那种,不违法。
十二岁放在平民区,已经是家庭经济的重要贡献者,货真价实的年轻劳动力,工作经验都有三年。
即使是在不需要早早劳作的贵族家庭,十二岁依旧属于开始学习更高深的知识,顺便可以开始考虑终身大事的少年期。
这是一个已经结束童年,正逐步接手成年责任的年纪。
相差的六岁,注定了当小爱丽丝只顾着玩的时候,奥菲已经能理解夫妻的含义了。
而且花费大量金钱购买服装,搭建场地排演话剧,属于贵族活动,这出话剧在德罗斯夫妇面前过了明路。
这曾让小奥菲忧心忡忡——
“爱丽丝,父亲和母亲不反对吗?”
小爱丽丝不解:“为什么要反对?”
“因为我们……呃…不是兄妹吗?”
小爱丽丝更不解:“兄妹是家人,夫妻也是家人,家人演家人,很正常哇。”
“不是……”
“奥菲,我们是兄妹吗?”
“是……”
“不能演夫妻吗?爸爸妈妈都没说什么。”
小奥菲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值得一提的是,维多利亚女王深居简出,其严苛的观念影响着整个英国社会都极度的保守。
贵族以体面,以名誉为第一要务。
亲兄妹,绝对不能混淆道德伦理的界限,这会出事的。
小爱丽丝不会知道,其他贵族排演这种话剧时,明确的夫妻与情侣关系,全是借人来演,杜绝自家人上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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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借人,一般也是借附近之人知根知底的子侄。
名义上是演戏,本质是一种隐形的社交联姻活动——
让有意向的双方父母见个面,约好等负责扮演的小夫妻再大点,就顺理成章的结两家之好。
比起懵懂的小爱丽丝,待人接物从小就成熟的奥菲深知这一点。
现在的爱丽丝很小,那等长大了呢?
长大后的爱丽丝,会记得这件事,会记得她跟无血缘的奥菲在父母面前念过爱情的台词吗?
在这个严苛要求婚前忠贞的年代,假设小爱丽丝喜欢上了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这是否会影响到爱丽丝以后的婚姻幸福?
德罗斯夫妇为什么会允许这种含有隐患的事情发生?
奥菲没办法跟小爱丽丝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敢去细猜德罗斯夫妇的用意,那些被扰乱惊慌的心绪,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后来的分开,又在多年后凭双方努力重逢,对奥尔菲斯来说,爱丽丝简直是天降的青梅。
偏偏两人共同记得的美好过去,仍然围绕着俄尔普斯与欧律狄刻的故事,围绕着奥尔菲斯曾经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爱丽丝理解侦探说的爱情,她理解奥尔菲斯的想法为何产生。
回忆起小奥菲的担忧与局促,爱丽丝甚至有种果然如此,一切都没有怎么改变的感觉。
她深知他的爱经久绵长,时间酝酿着厚度的增加,不减一丝。
就是太过沉重,不愿撒手的奥尔菲斯只能在人生这条路上,不断抛下那些他认为不够重要的东西,包括他本人。
收敛心神,依靠着这些过去,爱丽丝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距离够近了。
她顶着湖水的纠缠,拼命伸出双手,持续摸索着附近。
终于,爱丽丝在一望无际的漆黑深湖中,抓到了不断下坠的奥尔菲斯。
这里是正常生命的禁地,理智的绝路。
沉睡于此的黄色,让滞留在这里的人注定不得解脱,一遍遍品尝循环无止的痛苦。
灵魂被拖进湖里的奥尔菲斯产生了持续的溺水反应,他在黑水中无法呼吸,意识模糊至极。
爱丽丝抓住他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传递过来的颤抖。
没有氧气,只有永无止境的湖水堵塞鼻腔与肺,一次次濒死的折磨。
爱丽丝第一时间咬破手指,激活手心的印记,呼唤着菲欧娜打开超长通道。
爱丽丝已经身处黄衣之主的领地,菲欧娜打开超长通道需要一点时间。
爱丽丝尝试环抱住奥尔菲斯,给予他一些聊胜于无的安抚。
感受着他那不受控制的肢体抽搐与身躯的痉挛,爱丽丝知道,让奥尔菲斯痛苦的是深水之下的反复窒息。
拥抱只减少了他的不安定感,没减少氧气缺失的折磨。
爱丽丝摸了摸颈侧快要消失的碎鳞,发现抠不下来后,没有犹豫。
她渡了一口空气给奥尔菲斯,希望这能缓解他的痛苦。
唇齿相碰,反馈过来的冰冷柔软让爱丽丝有想哭的冲动,她想质问此地的神明,凭什么要这么伤害奥菲。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神明不存在针对谁,黄衣之主就是灾厄与苦痛的化身,谁接近,谁不幸。
怪谁?
爱丽丝不想怪奥尔菲斯的大胆,她就怪到神的头上。
如果不是担心贸然的激怒会生出更恼人的异变,爱丽丝甚至想不管不顾的直接质问出声。
心情激荡的爱丽丝没发觉奥尔菲斯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
直到被忽然抬起的手指触碰到了脸颊上的热泪,爱丽丝才意识到他这么快就从深渊中醒了。
爱丽丝没说话,奥尔菲斯也没有。
漆黑的湖中,张不开嘴,看不清脸。
但爱丽丝知道,此刻的奥尔菲斯把她认作谁了。
只有曾经情谊深厚的青梅竹马,才会在奥尔菲斯痛苦的时候比他先流泪。
颈侧的那一点碎鳞消失。
爱丽丝抓住他抗拒的手,把最后一口空气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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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七夕二合一)重逢之时三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