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200 年二月,江东的海风还裹着残冬的凛冽。孙策身披玄色镶鳞战袍,立于“破浪号”楼船的舰桥之上,手中虎头刀的刀柄被掌心的汗濡湿了几分。8000 精锐海军列阵于二十艘楼船之上,船帆上“孙”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朝着南方夷洲的方向破浪而行。副将周泰手持长戟守在舷边,目光警惕地扫过海面,郭嘉则立于船舱外的观景台,手中舆图被海风掀起边角,指尖仍在细细标注着航线。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他素色长衫猎猎翻飞,可他面色从容,丝毫不见晕船之态,与甲板上偶尔扶着桅杆蹙眉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孙策瞥见郭嘉这副镇定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迈步走过去笑道:“奉孝,往日在江东内河乘船,你虽无大碍,可此番出海五日,海上风浪远胜内河,你竟半点不晕,倒是奇了。”
郭嘉闻言抬眸,放下手中舆图,指尖轻轻拂去上面沾染的细碎盐粒,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伯符有所不知,主公早在半年前便开始留意我等出海之事。他说海上航行最磨人,不仅要练水师战力,更要养众人筋骨。这半年来,府中每日都会由张机调配的药方,让所有人日日饮用,说是能调理脾胃、抗御海风。你刚出仕,可能还不知道。不过反正你水性好,也无所谓。”
他顿了顿,抬手望向远方起伏的浪涛,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起初我还不解,觉得主公太过细致,如今看来,正是那日日不间断的汤药,让我这身子骨能扛住海上颠簸。主公常说‘兵马未动,粮草与体魄皆为根基,今日才算真正明白这话的深意。”
孙策听着,心中亦是一暖,徐靖待他们向来如此,看似不拘小节,却总能在这些细微之处考虑得周全妥帖,也正因如此,江东上下才会对这位没什么武力的主公心服口服。他拍了拍郭嘉的肩膀,没有再多说。
出海第五日,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突然变了天。铅灰色的乌云从天际线压来,海浪如同愤怒的巨兽,拍打着船身,“破浪号”的龙骨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仿佛随时会被拦腰折断。甲板上的士兵紧紧抓着船舷的绳索,不少人脸色苍白,哪怕是江东士卒精通水性,但是在大海之中也是抗不住,开始干呕。
“将军!西南方向有异动!”了望手的嘶吼穿透狂风,带着几分急促的颤抖。孙策猛地抬头,顺着了望手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三艘蒙着黑布的快船如同鬼魅般从浪谷中窜出,船首装着的锋利铁撞角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船舷两侧密密麻麻站着蒙面的黑衣人,手中长刀出鞘,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海水,透着一股决绝的杀气。
“不是夷洲土人!”郭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快步走到孙策身边,手中的舆图已被风卷得散开,边角处被海水打湿,字迹模糊了几分,“这些船的制式是江东旧部的样式,撞角的锻造工艺与庐江工坊如出一辙,定是内部之人所为!”
孙策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回荡起徐靖临行前的告诫——“伯符,你性格刚猛,易招仇家,此去夷洲路途遥远,切记不可单独行动,许贡虽被我所灭,但是旧部仍有残余,其门客多为死士,刺杀我不成,恐怕会刺杀我军大将,你作为海军大将,恐会伺机伏击,务必时刻警惕。”此前他带兵征战,身边总有亲卫环绕,从未有过单独行动的机会,竟没想到这些刺客胆子如此之大,敢直接冲击他的大军,以死相搏。
“床弩队准备!拍杆落链!”孙策压下心中的惊怒,挥手喝道。十二具床弩迅速在甲板两侧列阵,士兵们合力转动绞盘,将粗如儿臂的箭矢搭在弓弦上,箭尖裹着浸了火油的麻布,点火后,“嗡”的一声巨响,箭矢如同火龙般划破空气,直直射向快船。
可那些快船极为灵活,在浪涛中穿梭自如,黑衣人掌舵手凭借着对海风与水流的精准把控,不断调整航向,床弩射出的箭矢大多落在了空处,仅有两支擦中快船船身,燃起的火焰很快被海浪扑灭,收效甚微。
“弓箭手列阵!自由射击!”&nb
第366章 孙策宿命之难,来自许贡门客的刺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