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往我锅里扔沙子!”
“不是我!”二大妈把白面往老张怀里一塞,“都是他干的!他还想偷你的地契去抵押赌债!”
老张被白面袋砸得踉跄,反手掏出把生锈的折叠刀:“是你先勾搭上刘老三的伙计,想把我的货源抢过去!我亲眼看见你塞给他绣花鞋垫!”
刀光闪过的瞬间,刘老三的拐杖突然横扫,精准地磕在老张手腕上。折叠刀“当啷”落地,露出他手腕上那个未褪尽的刺青——和推他下海的人一模一样。
“我早就说过,”刘老三捡起刀,扔进旁边的水缸,“想在我这儿讨便宜,得有命花。”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映出每个人扭曲的脸。
二大爷突然捂着脸蹲下去,他想起儿子被警察带走时,哭喊着说“爸,我就是想给您换身新衣服”;三大爷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算珠滚落,正好卡在“十五块六”那个数字上,再也动不了;二大妈看着自己手里沾着石膏粉的手指,那是揉面时蹭上的,此刻像沾满了灰,怎么擦都擦不掉。
刘老三拖着空荡荡的裤管,一步一步往屋里挪。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却在每个人心里敲出了裂痕。秋阳渐渐西斜,把影子拉得老长,三大爷的影子和二大妈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却像隔着道无形的墙;二大爷的影子蜷缩在墙角,像个不敢见光的瘤子。
老黄狗啃完骨头,蹭到刘老三门口,被他扔出来的半块窝头砸中。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了,却在院门口撞见个背着书包的半大孩子——是老张的儿子,来给爹送馒头。孩子怯生生地看着院里的人,手里的布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那丝线还是二大妈前几天送的。
这声“平安”像根针,刺破了院里诡异的寂静。二大妈突然别过脸,抹了把眼睛;三大爷默默捡起算珠,却发现有颗算珠被摔得劈了缝;二大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坦白,儿子的错,他这个当爹的得扛着。
只有老张还瘫在地上,盯着水缸里漂浮的折叠刀,那水面的涟漪里,映出他眼底滋生的怨毒。他没看见,刘老三屋门后,那把沾着海水的匕首正泛着冷光——那是渔民捞他上来时,从他胸口拔出来的,刀柄上刻着个模糊的“张”字。
仇怨的种子,从来不是突然破土的。它早就在一次次的算计里发了芽,在一次次的纵容里扎了根,只等某个落潮的黄昏,或是某个起雾的清晨,就会长成遮天蔽日的荆棘,把整个院子缠得喘不过气。就像此刻,夕阳的余晖里,每个人的影子都拖着长长的尖刺,在青砖地上划下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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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仇怨的种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