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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半面残颜,一线归心[2/2页]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枫枫疯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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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下泛着暗红,34;有人用苏家39;逆针回文39;的织法,在这批布的经线里藏了39;山39;字密信——这是只有苏叔亲传弟子才会的手艺。34;
     苏明远的喉结动了动,焦黑的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枯瘦的左手缓缓探进棉袄内层,动作慢得像是在扒开结痂的伤口。
     当半块绣片落在桌上时,苏若雪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鸣响——那是块月白色的素绢,边缘烧得蜷曲,却清晰留着半枚血指印,和苏父临终前按在顾承砚手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34;师父走的那晚......34;苏明远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锈铁,他伸出右手,用指腹轻轻抚过绣片上的血痕,34;他把最后半块机谱缝在我衣领里,说39;若见承砚掌灯,便代我走完这条路39;。34;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线脚歪歪扭扭的粗麻线间,果然露出半片同样的素绢。
     苏若雪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
     顾承砚的拇指摩挲着两片绣片的断口,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素绢的撕裂痕迹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分明是两人各执一半时硬生生撕开的。
     他抬眼看向苏明远,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小指的指甲泛着青灰色——那是长期浸在染缸里才会有的痕迹,和苏父工坊里老技工们的特征一模一样。
     34;你本可以直接来找我。34;顾承砚的声音放软了些。
     34;王慎言的人在码头上安了七道线。34;苏明远的左手无意识地敲着桌沿,又是《七音调机法》的节奏,34;我装成收破烂的混进去,被他们的狗腿子撞了个满怀。34;他掀起裤管,小腿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34;他们搜走了半块绣片,我......34;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34;我只能把密信织进顾家的布里——师父说过,顾家的绸子过了黄浦江,就等于过了鬼门关。34;
     顾承砚的指节抵着太阳穴,脑子里的齿轮开始飞转。
     南渡计划需要在日商眼皮底下转移三十家小厂的设备,最缺的就是能渗透进工厂区的眼线。
     苏明远的流浪艺人身份,恰好能在日商纺织厂外的茶摊、码头边的破庙活动——那些地方,正是工人们歇脚说闲话的所在。
     34;从明天起,你继续当你的流浪艺人。34;顾承砚突然开口,34;每日未时去日华纺织厂后巷吹《绣娘谣》,但第三段的39;绣针挑月39;要改成升半调。34;他从怀里摸出个铜制的小匣子,34;青鸟会在一里外接听,变调的次数对应设备型号,拖长的尾音是数量。34;
     苏明远的眼睛亮了,焦黑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34;我还能调风筝。34;他突然从怀里摸出截竹篾,34;当年跟师父学修织机,顺手学会扎风筝。
     骨架用细竹剖成,越轻越韧......34;
     34;停。34;顾承砚打断他,指尖叩了叩桌面,34;后天酉时,去十六铺码头找个穿靛青衫子的老货郎,他会给你十只改装过的风筝。34;他从袖中取出只巴掌大的黑鸢,骨架薄得能透光,34;竹骨里嵌着微型地图,飞得越高,竹骨越脆——等它断了线,地图就会散落在风里。34;
     苏若雪忽然握住他的手腕:34;明远哥的脸......34;
     34;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掩护。34;顾承砚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角,34;日商不会怀疑个半张脸烧焦的叫花子,只会当他是个混口饭吃的可怜人。34;他转向苏明远,目光像淬了火的钢,34;但你要记住,每次吹曲前用盐水漱嗓子,别让咳嗽坏了调子;风筝线要浸桐油,防着潮;还有......34;他顿了顿,34;若遇到危险,先保地图,再保人。34;
     苏明远重重点头,焦黑的左手按在胸口:34;当年师父教我调机,说39;手稳了,机就稳;心稳了,人就稳39;。34;他的声音突然哽住,34;现在......现在心稳了。34;
     七夕夜的苏州河飘着零星的河灯,顾承砚站在顾家绸庄顶楼的晒台,望着对岸的灯火。
     青鸟抱着听机匣靠在栏杆上,耳机线从他耳后垂下来,像条黑色的蛇。
     34;来了。34;青鸟突然直起身子,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是《绣娘谣》,但第三段的34;绣针挑月34;比平时高了半度,尾音还拖长了三拍。
     顾承砚抬眼望向天空,数十只风筝正摇摇晃晃升上夜空。
     红的、黄的、青的,在月光下像群被风串起的星子。
     其中一只黑鸢飞得极快,转眼间便掠过了外白渡桥,翅膀在夜风里绷得笔直。
     34;断线了!34;苏若雪指着天空轻呼。
     那只黑鸢的线果然在云层边缘断开,先是打了个旋儿,接着借着风势向南急掠而去,很快变成个小黑点。
     青鸟摘下耳机,嘴角勾起抹笑:34;最后一段信号是39;信已放飞,火种有路39;。34;
     顾承砚望着黑鸢消失的方向,伸手将苏若雪冻得冰凉的手揣进自己袖中:34;有些人,看似断了线,其实是飞得最远的。34;
     夜风卷着河灯的微光掠过晒台,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3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34;
     黑鸢在长江上空又飘了两日,最终坠落在皖南山区的一处隐蔽村落。
     村头老槐树下,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蹲在草垛边逮蛐蛐,忽见一团黑影从天上掉下来,扑棱棱落在她脚边。
     34;娘!34;小丫头捡起风筝,发现竹骨裂开处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条,34;这风筝里藏着字!34;
     老槐树上的蝉鸣突然静了静,树后竹门34;吱呀34;一声开了道缝,露出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
     他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小丫头手里的纸条上,喉结动了动,轻声道:34;拿过来。34;
     小丫头蹦跳着跑过去,纸条被风掀起一角,隐约能看见上面写着:34;接应点三号,待命......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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