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砚的刻刀顿了一下,木屑落在他的蓝布褂子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爹是个画师,娘……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上个月,爹也去了。”他把刻刀放下,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是幅画。
画上是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片桃林里,手里拿着支画笔,正对着画板微笑。画得不算顶尖,却透着股温柔的气息。“这是爹画的娘。”阿砚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说,娘最喜欢桃花,等他病好了,就带我去找有大片桃花的地方。”
老墨看着画,又看了看阿砚,叹了口气。他放下刨子,从里屋翻出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些泛黄的画稿,画的都是雾隐村的景致,有老石桥,有雾中的山林,还有屋檐下挂着的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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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几天画。”老墨的手指拂过画稿,“后来觉得,木头比纸实在,一刀一刀刻下去,能摸着,能靠着,心里踏实。”
阿砚拿起一张画稿,上面画着老墨家的院子,角落里堆着木料,屋檐下的木雕在雾里若隐若现。画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落款:“墨石”。
“墨石是我的名字。”老墨笑了笑,“后来人家都叫我老墨,倒忘了这名儿了。”
那天晚上,阿砚把自己雕的所有狐狸木雕都搬到了火塘边,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火光映在木雕上,像是一群活狐狸在跳跃。老墨看着阿砚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雾隐村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开春后,雾渐渐散了。山涧里的冰化了,叮叮咚咚地流着,把山外的消息也带了进来。有村民说,溪云镇来了个新县令,要在镇上建座学堂,正找会写字画画的先生。
阿砚听到这消息时,正在给那只小狐狸梳毛。狐狸已经养得油光水滑,时常跟着他去山里跑。“爷爷,”阿砚抬头看向老墨,“我想去溪云镇看看。”
老墨正在雕一块阴沉木,闻言停下手:“想好了?”
“嗯。”阿砚点点头,“我想教孩子们画画,也想……找找有大片桃花的地方。”他顿了顿,“等学堂放假,我就回来陪您。”
老墨没说话,拿起刻刀,在那块阴沉木上又刻了几刀。原本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是个抱着狐狸的孩子,眉眼像极了阿砚。
阿砚走的那天,天很晴,雾彻底散了,能看见远处连绵的山峰。老墨把那尊阴沉木雕像装进阿砚的包袱里,又往他怀里塞了些铜板。“路上小心,”老墨拍了拍阿砚的肩膀,“别像上次那样迷路了。”
阿砚抱着小狐狸,眼圈红红的:“爷爷,您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他沿着石阶往下走,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老墨站在老石桥上,手里拄着那把用了多年的刻刀,身影在晨光里被拉得很长。阿砚看见,屋檐下挂着的木雕里,多了一尊新的,是个微笑的老人,身边蹲着只狐狸。
溪云镇的学堂建起来了,阿砚成了那里的先生。他教孩子们画画,画山,画水,画雾隐村的老石桥。有孩子问他,为什么画里总带着点雾,阿砚就会说起那个被浓雾包裹的村子,说起那个会雕木头的老爷爷。
秋收的时候,阿砚带着一幅画回了雾隐村。画上是溪云镇的学堂,孩子们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的形状是只狐狸,尾巴飘得高高的。
老墨的院子里,又堆了不少新木料。他正坐在屋檐下,给一尊木雕上漆,是个站在桃林里的女子,手里拿着画笔,眉眼温柔。“这是照着你娘的画雕的。”老墨指着木雕,“等明年春天,咱们去后山看看,听说那里有片野桃林。”
阿砚放下画,从包袱里掏出支新刻的木雕,是老墨坐在火塘边雕木头的样子,旁边蹲着只狐狸,正抬头瞅着他。
夕阳透过薄雾,落在两人身上,落在满院的木雕上,像是撒了层金粉。远处的山涧里,传来叮叮咚咚的水声,和屋檐下铜铃的轻响,混在一起,像首没唱完的歌。
您觉得这个关于雾隐村和木雕的故事如何?若有需要调整的细节,比如人物情感、情节走向等,都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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