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爹把姑娘推进地窖,又搬了捆芦苇挡住入口。
刚收拾好,就见那两个公差又回来了,手里还牵着条大黄狗。“柳老爹,看见那婆娘没?”瘦脸公差问,眼睛直往茅屋里瞟。
“没见着啊。”柳老爹拿起竹篾,假装编东西,“许是跑远了?”
大黄狗在茅屋周围嗅来嗅去,突然对着地窖的方向狂吠起来。胖公差眼睛一亮:“在里面!”
两人冲过去掀开芦苇,就要下地窖。柳老爹急了,拿起身边的劈柴刀,挡在窖口:“你们要干啥?我这地窖里没别人!”
“老头,你想妨碍公务?”瘦脸公差拔出腰刀,“再不让开,连你一起抓!”
正僵持着,姑娘突然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别为难老爹,我跟你们走。”她把竹箱放在地上,打开锁扣,里面根本没有银子,只有一叠叠的竹编花样,还有几捆细得像头发丝的竹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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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胖公差愣住了。
“周老板不是我相好,是我师父。”姑娘拿起一张花样,上面绣着只展翅的凤凰,却是用竹篾编出来的,“他去年得了重病,怕手艺失传,就让我把这些花样送给他在青溪镇的师弟。那些银子,是他给我的路费,我没卷走。”
瘦脸公差皱起眉:“那周老板为啥说你卷了银子?”
“他儿子想独吞竹器坊,把师父锁起来了,还说我偷了东西。”姑娘的眼圈红了,“我要是被你们抓回去,这些花样就毁了,师父一辈子的心血……”
柳老爹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姑娘说去青溪镇,却往西边走——周老板的师弟,他认得,根本不在青溪镇,在西边的竹溪村,是个聋子,年轻时和周老板一起学过编竹器。
“公差大哥,”柳老爹放下柴刀,“这姑娘说的是实话,竹溪村的聋子师傅,我认识,我带你们去找他,一问就知道了。”
瘦脸公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竹箱里的花样,又看了看姑娘倔强的脸,点了点头:“行,要是敢骗我们,连你一起办罪!”
往竹溪村的路不好走,柳老爹在前头带路,姑娘抱着竹箱跟在后面,两个公差押着,大黄狗在旁边晃悠。快到村口时,就见个穿粗布褂子的老汉,正坐在门槛上编竹席,编的是“百鸟朝凤”,凤凰的羽毛细得能透光。
“聋子!”柳老爹喊了一声。
老汉抬起头,果然听不见,只是看着他们笑。姑娘跑过去,把竹箱里的花样拿给他看。老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拿起一张,手都在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青溪镇的方向,呜呜啦啦地比划着。
瘦脸公差看得直发愣,胖公差捅了捅他:“看样子,是真的。”
后来,公差没抓姑娘,反倒跟着柳老爹回了渡口,还请柳老爹喝了顿酒。听他们说,周老板的儿子被抓了,周老板也被救了出来,专门派人给姑娘送了封信,让她回竹韵坊当师傅。
姑娘没回竹韵坊,就在竹溪村住了下来,跟着聋子师傅一起编竹器。她编的凤凰屏,比周老板的还好,名气渐渐传开,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买。
柳老爹还是在青竹渡编竹器。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个竹编的包裹,里面是姑娘编的小玩意儿,有竹蜻蜓,有竹蚱蜢,还有个竹编的小船,船帆上编着三个字:“青竹渡”。
这年秋天,淮水又涨了水,柳老爹站在渡口,看着浑浊的浪头,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姑娘,身边跟着个后生,也是编竹器的,手上带着竹篾划的口子。
“老爹,我们来看看您。”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刚蒸好的米糕。
后生有点腼腆,给柳老爹鞠了个躬:“柳老爹好,我是她……未婚夫。”
柳老爹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远处的芦苇,笑了。风从淮水上吹过来,带着水汽和竹香,像谁在轻轻哼着歌。老槐树下的竹器摊子上,新编的竹席铺开着,阳光透过竹篾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姑娘眼睛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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