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宏，手下留情，苍兰在此代其致谢，亦深感惭愧。”
他这话既点了冲突的存在，又将姿态放低，试探着陈默的态度。
天剑阁主凌天刃紧接着开口，声音如其人，锐利直接，毫不拐弯抹角：“仙帝神通，我等感知，佩服之至。”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问道：“然未央仙朝立世万载，自有其法度与秩序。不知仙庭驾临，意欲何为？是暂居客卿，还是另立圭臬？”
问题直接而尖锐，但也说出了不少对仙庭立世抱有疑虑的人的心声。
玄清道尊云渺子则轻轻一摆拂尘，语气缥缈超然，同样接话道：“贫道远观皇都气象，见仙庭之气堂皇正大，生机沛然，秩序井然，似与天道相合，玄妙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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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流露出纯粹的好奇与探究，道：“然其运行之理，根基之法，却迥异于此界万宗百派，闻所未闻。不知仙帝可否为我等解惑一二？仙庭依何而存，行何之道？”
他的问题更偏向于大道本源，直指仙庭存在的核心目的。
三位圣主，三种不同的角度联合发问，言辞虽然客气，但显然都是带着试探的目的。
陈默也许没有什么压力，但是未央的这些大臣却是压力极大，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陈默。
毕竟这可是三位拥有万年底蕴的圣地话事人。
陈默面对这联合试探，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他缓缓放下酒杯，目光平和地扫过三人，淡然一笑。
他先看向衍圣宗圣主苍兰，缓缓开口，声音轻缓，却字字千钧：“玄骨之事，起因于衍圣宗误判，出手试探在先。陈某小惩大诫，略施薄惩，未伤其根本，已属留情。”
陈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点明是对方理亏在先，自己已是宽宏大量。
“衍圣宗若心有不忿，或仍想验证什么……”
陈默嘴角轻扬，语气依旧平淡，道：“可划下道来，陈某一并接着。”
哗！
殿中朝臣顿时哗然，这位仙帝果然霸道，算是直接挑衅圣地之主了。
接着，陈默便不再理会衍圣宗圣主，目光转向天剑阁主凌天刃，回答他的疑惑：“秩序？”
陈默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质问，“陈默一路行来，所见魔灾肆虐，古修为祸，百姓流离时，尔等所言的秩序何在？铁岩城危在旦夕时，尔等的秩序又能庇佑几人？”
两句发问，振聋发聩，让天剑阁主凌天刃的眼神一凝，一时无言。
陈默继续开口，声音传遍大殿，也传入三位圣主耳中：“仙庭之道，乃守护之道，赏善罚恶之道。不凌驾于众生之上，亦不容邪魔外道肆虐。”
“未央秩序若好，本帝乐见其成，仙庭可为其臂助；若其有缺漏，无力护佑黎民，那么……”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道：“仙庭自会补之，行之。此非取代，而是补充。护佑生灵，方为最大的秩序！”
最后，他看向玄清道尊云渺子，语气稍缓：“云渺道友能观气辨理，可见道心澄明。”
“大道三千，皆可通玄，并非只有炼气、锻体、修剑才是正途。”
“仙庭所行，亦是天道法则之一种显现。册封神灵，赋予职守，梳理地脉，调和阴阳，守护一方安宁，维系平衡。”
“其运行依循的是天条法度与众生功德，而非依一人、一派之喜恶，此乃公器，非私力！”
一番话，层次分明，有理有据，不仅化解了三位圣主的试探，更清晰地阐明了仙庭的立场和原则，以及立世运行的逻辑。
陈默这番话的格局，很明显超越了此界宗门私利和简单的强弱之争。
最终，陈默目光再次扫过三人，为此次回应定调：“三位今日联袂而来，若是问罪的话……”
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感叹：“那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亦有失圣地格局……”
“若是论道，陈默特别欢迎，大道漫漫，可共探之，若是担忧未央未来……”
他的语气变得沉稳而有力，正色道：“则大可不必！仙庭存在，并不是要取代谁，也不会取代谁，而是为了守护此界万千生灵，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劫难……”
“但若有人存心阻挠仙庭行此守护之责，或自身行恶乱世，荼毒生灵……”
陈默说到这里，语气微寒，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沉声道：
“无论其来自何方，修为几何，皆与方才那缕窥伺铁岩城，欲行不轨之事，而被本帝弹指间抹去的古魔残魂无异……”
就在‘无异二字落下的瞬间，陈默身上流露出了一缕细微的炁源波动，在大殿中轻轻荡开……
这股波动荡开的刹那，三位圣主同时感到神魂猛地一颤。
在那刹那间，他们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仿佛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苍穹宇宙。
自身渺小得如同尘埃，生死幻灭，真的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那种感觉恐怖至极，却又一闪即逝，快到让他们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背后瞬间沁出的细微冷汗，却无比真实。
三人面色惊疑不定！
这仙庭之主……简直是深不可测！
这就是三位圣主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琼华宫内，一片寂静。
唯有孙悟空得意的嘀咕声，隐约可闻：“嘿嘿，俺师父说话就是有道理……”
沉默持续了数息，最终还是衍圣宗圣主苍兰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原有的谨慎和担忧并未消失，却多了几分不得不接受的凝重。
他拱手道：“仙帝之言，振聋发聩，苍兰受教。仙庭之道，确与我等宗门私念不同，格局宏大，苍兰佩服。”
他选择了暂时退一步，不再纠缠玄骨之事，但也未完全放下戒备，“然此事关乎未央未来格局，非我三人可即刻决断，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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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仙帝可否允准，让我等派遣些许圣地弟子，常驻皇都或前往铁岩城等立有凌霄宝殿的城池，一则近距离观摩学习仙庭运行之法，二则也可增进了解，消除误会？”
名为交流学习，实为近距离观察，这是圣地们惯用的策略。
天剑阁主凌天刃沉默片刻，沉声道：“仙帝之力，凌某见识了。仙帝之理，凌某还需思量。日后若有缘，还望能真正切磋一番，以证吾之剑道。”
他算是暂时认可了陈默的实力和部分理念，但剑道第一人的骄傲，让他仍渴望一场真正的较量。
玄清道尊云渺子则是抚须颔首，眼中闪烁着悟道般的光芒：“天道显化，各有其形，仙帝今日一席话，令贫道获益良多。观察、学习，确有必要。贫道亦会遣弟子前来，望仙帝不吝指点。”
他的态度颇为积极，似乎真的从陈默的话中看到了新的道途……
陈默对于他们派遣人员的要求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点头：“可。仙庭行事，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对人言的……但尔等圣地弟子，需要遵守天条地规，不得扰民，不得干涉宝殿仙家……”
“这是自然！”三位圣主齐声应道。
三位圣主又稍坐片刻，饮了杯酒，说了些场面话，便起身告辞。
人皇亲自相送殿外。
……
离开琼华宫，远离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后，三位圣主之间的气氛才稍稍活跃一些。
“方才那股波动……你们如何看？”衍圣宗圣主苍兰率先传音问道，神色无比凝重。
天剑阁主凌天刃眼神锐利：“深不可测！那一瞬间的感觉……绝非幻觉。他的实力，恐怕远超我等预估，而且，他提及了‘古魔残魂……”
玄清道尊云渺子补充道：“不仅如此，在铁岩城方向，先前似乎还有另一股极其短暂，却异常古老苍茫的气息一闪而逝！”
“那气息虽然微弱，却位格极高，似乎与古籍中记载的某些‘帝器相似……莫非与他有关？”
他们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瞬间将‘古魔、‘帝器气息、‘仙庭……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心中生出无数猜测。
仙帝降临此界，真的只是为了庇护此界苍生？
动机是什么？
真的是彰显所谓的天道？
还是说……其实仙帝另有所图？
三人心中浮现出无数疑惑……总觉得事情绝非陈默说的那么简单。
……
而在琼华宫内，送走三位圣主后，人皇看向陈默的目光，已不仅仅是佩服，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和。
他亲眼目睹了陈默如何轻描淡写地化解三大圣地的联手施压，其展现出的力量、格局和从容，让他心生敬重。
他这一生……很少有人会让他生出这般情绪。
但是陈默做到了！
“仙帝！”
人皇脸上带着浅笑，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道：“与仙庭深度合作之事，朕意已决，明日朕便下旨，通传未央各州郡，全力协助凌霄宝殿兴建，凡仙庭所需，朝廷必将鼎力支持！未央愿与仙庭，共护此界山河！”
群臣闻言，再无任何异议，纷纷躬身：“陛下圣明！仙帝慈悲！”
至此，未央皇朝的最高意志，已彻底偏向仙庭。
“嘿嘿！”
孙悟空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情大好。
他一个跟头跳到陈默身边，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道：“师父，搞定收工！俺老孙刚才还以为能活动活动筋骨呢，结果这几个老倌儿还挺识趣。”
“走吧走吧，这宫里的酒虽然不错，但喝多了也寡淡，咱们不如回苑子里，俺老孙刚才看见后园有几种灵果长得不错……”
“解解醉……”
陈默无奈地摇摇头，对着人皇和国师姜玄微微颔首，表示要先行离开。
而后便在孙悟空迫不及待的簇拥下，离开了琼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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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7章 圣主对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