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也算是小北一手提拔上来的,小北想着还是见一面好。
果然贵气养人,卫聪现下气度更显威严,带来的是宫中赏赐的御酒和几匣子珍稀药材,姿态放得极低。
府里本就没什么下人,上了壶热茶,下人就走了。卫聪和她在书房,亲自为她斟了杯茶,语气带着亲近:“若非大将军提携,卫某焉能有今日?陛下对大将军信重有加,这满朝文武,谁不艳羡?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试探:“树大招风啊。近来,朝中有些闲言碎语,甚是刺耳。”
小北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眸子:“哦?卫都点检指的是?”
“无外乎是说大将军...手段酷烈,李章一案,处置过苛。之前为人谦逊,攀权富贵,现在小人得志。”卫聪观察着小北的脸色,见她波澜不惊,才继续道:“还有些人,眼红陛下对大将军的恩宠,暗地里嚼舌根,说什么‘功高震主...简直是诛心之论!”他语气愤慨,仿佛真为小北不平。
但小北也是人精,这话来她面前说,哪里能猜不到用意。
“哦。”小北心里基本知道卫聪要说什么了。
“所以...”但卫聪看小北的反应,一时摸不准她在想什么:“陆将军?”
“嗯,他们说的对。”
“啊?”卫聪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反应,说出真实想法:“陆将军,在下是说,鸟尽弓藏。我和您肯定是站一边的,但...”
卫聪现在心里应该甚为纠结。
急于表明自己与她同在一条船上的立场,更想隐晦地试探她的反应和对未来的打算。卫聪是聪明人,他深知自己的根基一半在刘濯,另一半则牢牢系在陆小北这棵看似枝繁叶的大树上。
他既感激小北的提携,又本能地恐惧着这柄过于锋利的刀最终会伤及自身,更恐惧刘濯的猜忌。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其实卫聪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即便她不想继续在淩朝玩弄权术,再掀波澜,但她的消息网绝对还是最灵通的。卫聪暗中培植势力,拉拢禁军中下层军官,结交部分勋贵子弟,她都知道:“注意分寸就好。”她将球轻巧地踢了回去,暗示卫聪管好自己分内之事,也警告他莫要手伸得太长。
卫聪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是卫某多虑了。有您在,宵小之徒翻不起浪来。”他连忙岔开话题,谈及禁军换防、年节宫禁布防等事务,言语间更添几分恭谨。
朝中大臣也是纳闷,尤其马国宝,这...年前陆小北还是上蹦下跳、闹得最欢的人,好处、油水,其实都捞了不少。看起来也是志得意满,怎么临了,过年了,年后了,忽然就沉寂起来了。
马国宝算计过,朝中少了李章这一号人物,以后最如鱼得水的莫过自己。这一切也多仰赖陆小北,小北要是想继续和他合作,他倒是也乐得如此。
但年后拜访陆小北不见,设宴宾请,陆小北也只称病不来。这一下让马国宝对此人心里有些没底。
刘濯现在对他青睐有加,对他有威胁的其实就只有那些前朝老臣了。陆小北这位少年将军,他实在不想与之为敌,于他没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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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圆滑世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