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的、焚烧肺腑的冰冷怒火,带着一身令人望而生畏的煞气,猛地撞开了内院议事紧闭的门!
大步流星,衣袍下摆带起的风吹灭了将息的火把。没有丝毫停顿,一脚踹开了内屋那扇始终紧闭的木门!
内屋内。
容玛依旧蜷缩在厚厚的被褥中,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楚楚可怜。
听见破门巨响,她猛地“惊醒”,眼中瞬间蓄满惊惶的泪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瑟瑟发抖,用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声音怯怯呼唤:“少…少爷?您…您回来了?是不是出……”
戚福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他就这样站在门口,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冰冷的、淬过寒毒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张苍白柔弱、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的脸上。
寨外的跑动的身影、低声呵斥声、丁阿牛绝望的嘶吼、勃搏昏迷前涌出的鲜血、阿里仔背上醒目的脚印、土窑废墟下沉寂的死亡……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冲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所有的疑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巧合,所有无处发泄的愤怒与悲怆,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张柔弱无辜到极致的脸,死死堵在了喉咙!
戚福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脖子上青筋如虬龙般贲起。那双因疲惫、愤怒、悲哀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容玛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要将这千回百转的戏码彻底看穿!
时间仿佛凝固。
容玛似乎被他那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又暴烈如兽的眼神吓呆了,眼泪无声地滑落,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半晌。
戚福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轮摩擦铁石、低哑到极致的闷吼!那不是一个清晰的字,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即将崩溃的、混合了暴怒、怀疑、厌憎和巨大挫败感的宣泄——
“操!”
这一个字,如同炸雷闷响在这狭小的内屋里!带着浓浓的腥气!他猛地抬脚,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木盆上!木盆轰然粉碎!木屑纷飞!
随即,看也不再看容玛一眼,猛地转身!木门在他身后被巨大的力量“哐当!”一声死死摔上!震得整面墙都在簌簌落灰!
内屋。
随着摔门巨响,容玛脸上那凄楚的眼泪和瑟瑟发抖瞬间消失无踪。
她缓缓坐起身,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淬毒的钢针,无声地钉在紧闭的门板上。
嘴角,悄然勾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残忍的弧度。
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抹去脸上残留的湿痕,动作优雅而镇定,与刚才的柔弱判若两人。目光扫过地上破碎的木片残骸,眼神深处是一片毫无温度的漠然。
门外几步远处。
戚福胸膛剧烈起伏,背靠着冰冷的石墙。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和木架碎裂的巨响,宣告着某种平衡的彻底打破!寨外血仇未报,寨内疑云翻涌,幸存者的麻木、旧伤的疼痛、新仇的焦灼、暗谍的窥伺……所有的压力俨然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压在他的脊梁之上!
然而,就在这狂躁的死寂中——
“报!”
一个浑身浴血、几乎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走寨传信斥候,扑倒在戚福脚前。他背上插着半截断箭,气若游丝,眼睛却死死盯着戚福:
“少…少爷!小蝇坑…栾卓大哥……中了埋伏!兄弟们……死伤惨重……对方……有……有铁甲……” 话未说完,头一歪,昏死过去。
小蝇坑!栾卓!铁甲?!
最后的消息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戚福猛地抬头,望向苍茫阴霾的天空,那里,有一只巨大的、无形的黑手,正朝着整个走寨,缓缓合拢!走寨的天空,彻底笼罩在腥风血雨的黑云之中!
喜欢。
第54章 稻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