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之位;荆州城头,苦等不至的援军,那来自西蜀的迟疑……一幕幕,一桩桩,皆是英雄末路的悲凉与不屈。
消息传开,国师亲赴现场查验,他怒气冲冲地从一个书生手中夺过一本《关圣正典》,猛地翻开。
下一刻,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书页之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画。
画中,一个身着华服、面容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手持一杯毒酒,阴笑着递给一位被捆绑的红袍将军。
画旁一行血字,正是那段历史中吕蒙的判词,但末尾却多了一句批注:“今之国师,昔之奸臣。”
话音未落,国师手中的书册“轰”的一声自燃起来,化作一团烈火。
紧接着,整个书市上成千上万本《关圣正典》同时燃烧,火光冲天,却不伤及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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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烧尽后的灰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呼啸着飞向国师的府邸,将其团团围住,化作一道灰墙。
那灰墙七日不散,风吹不动,水泼不进,宛如一个无声的囚笼。
因果之线继续蔓延,甚至穿透了时间的壁垒。
关羽消散于天地间的最后一丝残魂,将一点微不足道的因果之力,如同一颗种子,散入了浩瀚的时间长河。
数百年后,明代,一位史学家在整理故纸堆时,于角落里发现了一份被虫蛀得残破不堪的奏折残片。
上面依稀可辨的字迹记录了一件奇事:“永乐年间,上率大军北征蒙古,夜宿荒原。三更时分,忽见红袍将军引精骑数千自云中出,金光护体,直冲敌营。敌营大乱,自相践踏,不战而溃。问其名,军中士卒皆遥指惊呼‘关爷爷。然遍查当日随行将官名录,并无此人。”
学者心头巨震,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段被掩盖的惊天秘闻,立刻提笔,准备将此事上报。
可就在笔尖即将落于纸上的瞬间,上好的狼毫笔杆竟毫无征兆地“啪”地一声断裂。
一滴浓墨溅落在桌案之上,没有散开,反而迅速凝聚成三个小字:“莫说破。”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关兴,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幕。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低声自语:“他们……不愿我成为某个王朝的工具,不愿我的‘义被皇权所定义,所以,他们宁愿将这真相永远埋藏,替我藏起来。”
青金巨树的年轮之中,未来的幻象再度发生变化。
那座无顶的庙宇内,漂浮于空中的无形帝冠,在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后,开始缓缓下降,似乎终究要落于凡尘,尘埃落定。
可就在它即将触及地面的那一刹那,万千声音,从四面八方,从过去未来,从每一个村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人的心中,汇聚而来。
那不是震天的呼喊,不是虔诚的祈祷,而是无数普通人日常对话中的细碎片段。
“做生意得讲良心,得有老关公那股子脾气,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你小子可别学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做事前先想想,对不对得起心里头那尊关二爷!”
“爹,啥叫义气?”“义气啊……就是明知山有虎,还陪你兄弟走一遭的傻气。”
这些声音,朴实、嘈杂,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形却又无比坚韧的声浪,如同一只温柔而巨大的手,稳稳地托住了那顶即将落地的帝冠,让它重新升回了半空。
关兴的意志剧烈震动,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破了他所有的迷惘:“原来……从来不是没人敢戴,也不是我不能戴。而是他们觉得,一旦戴上了这顶冠冕,我就不再是‘他们自己的关公了。”
树心深处,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残响,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明悟,化作一声悠长的轻叹,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之中。
“你早已是帝君……只是这天下苍生,不愿你称帝。”
这声轻叹,如同暮鼓晨钟,敲碎了幻象,也敲碎了关兴心中最后的壁垒。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意志之海,望向那顶被亿万凡俗意念托举着、悬停在空中的帝冠。
它不再下降,也不再上升,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一个不属于神明,也不属于英雄,而属于天地的最终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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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天怕的不是神,是人齐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