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镇街巷里开始有了人声。
原本紧闭的窗板一扇扇推开,久违的阳光照进积灰的屋舍。
城东卖酒的老李头第一个支起摊子,尽管摊前冷清,他却笑呵呵地擦拭着蒙尘的磨盘:“总得有人开张不是?”
有了第一家,就有了第二家。
陆陆续续的许多店铺都开了,虽然人不多,但是集市上也有了一点生气。
牧野派人在集市中央架起大锅,熬煮预防的汤药。
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排队领药的队伍蜿蜒如长龙。
孩子们起初嫌苦不肯喝,被大人捏着鼻子灌下去后,又蹦跳着去讨第二碗,只因为锅里加了甘草,甜滋滋的。
牧小七蹲在墙头,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黄沙镇跟他想象的破败不同,这里虽然穷,大家却活得开心。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牵着母亲的手,小脸红扑扑的,手里还举着半块麦芽糖。
她看到牧小七蹲在墙头上,便好奇的一直看。
她拉拉母亲的手问道:“娘亲,为什么那个哥哥爬墙头?”
牧小七刚想伸手打招呼,不妨却被牧一拎了下去。
他一个没站稳,倒在了牧一的怀里。
牧一看着怀里眨巴眨巴眼睛的小七简直头大:“你好好的蹲墙头干什么,多危险啊,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牧小七噘嘴:“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小妹妹的麦芽糖是哪里买的嘛......”
牧一故作冷脸,捏住牧小七的嘴:“不许撒娇~”
下一秒却把怀中油纸包好的糖拿出来,是黄沙镇特有的沙枣蜜饯。
小七果然开心起来,抱着牧一又蹦又跳:“牧一,你最好了!”
琥珀色的糖块晶莹剔透,内里裹着一颗风干的沙枣,糖衣上还沾着细碎的金色糖砂沙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宛如大漠里凝结的蜜露。
初入口时糖砂沙沙作响,咬破脆壳后,蜜枣的软糯与沙枣的韧劲交织,甜中带一丝微咸,余味是胡杨蜜的木质焦香。
孩童最爱舔糖衣上的“金沙子”,大人则喜欢含在口中慢慢化开,配粗茶解腻。
牧一没说的是,黄沙镇的百姓们相信这糖能“甜透苦日子”,婚嫁时必以红绸包沙枣蜜饯作聘礼。
因此疫情一解除,黄沙镇最先做的便是这蜜饯。
好像有了这口天,便能忘记过去的苦一样。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等到了这一天。
城西的乱葬岗又添了几座新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哭声偶尔还会在夜里飘荡。
牧霖带着药箱走遍每户丧家,沉默地留下安神的药包和一小块碎银,他知道,有些伤痛,药材治不好。
常大夫的医馆前挂起了艾草,老人在门口贴了红纸,亲手写下“疫去人安”四个大字。
牧霖站在远处看了许久,他终于明白在医帐的工作同样重要。
心中有百姓,做将军才有意义。
直到牧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将嫂子差人过来让我们回军营吃酒,再不去菜都凉了。”
本来他也无所谓的,但今日是嫂子
第381章 沙枣蜜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