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墨色锦袍,领口与袖口以银线绣着流云暗纹,腰束同色宽带,缀着一枚质地上乘的墨玉。衣着整齐,身姿挺拔,步履看似沉稳如常,若非脸色较平日少了几分血色,唇色也略显浅淡,几乎看不出昨夜曾经历那般凶险。
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将伤势与那深入经脉的毒素强行压制下去,神情是一贯的冷峻淡漠,唯有偶尔看向身旁的戚黛韵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色。
戚黛韵跟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穿着一身浅碧色罗裙,外罩一件月白轻纱披风,乌发松松绾起,簪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她眉眼低垂,看似安静,但交叠置于身前的双手指尖却微微绞紧,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她的目光时不时飞快地瞟向司徒穆安的背影,尤其是他胸膛的位置,忧心忡忡。
昨夜他那惨烈的伤势和异常的神情,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步川云与张洵一跟在稍后处。
步川云一身利落的靛蓝色劲装,腰佩短剑,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一张充满少女气的脸庞,一双眼睛大而清澈,此刻却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司徒穆安身上来回打量,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她似乎能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被草药气息刻意掩盖了的异样味道。
张洵一则是身着墨染般的玄衣,那颜色比最深沉的夜更浓重几分,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只在极细微的动作间,流淌过一丝幽邃的紫晕或血鸦羽翼般的哑光。衣料并非凡品,触手微凉,似浸染了月华的暗海鲛绡,又似以魔域深渊特有的夜蚕丝织就,轻薄贴肤,完美勾勒出精悍利落的腰身线条与宽阔紧实的肩背,行动间如流水般顺滑,了无滞涩。
他的神情总是淡淡的,甚至有些木讷,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关心。他沉默地走着,目光习惯性地巡视着四周环境,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四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与软泥上的沙沙声,以及林间遥远的鸟鸣。
终于,步川云按捺不住,加快几步,与司徒穆安并肩而行,侧过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望向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兄长昨日独自探访那天门宗,究竟有何收获?”她语气听起来一反往常的跳脱,但眼神里却没了该有的笑意。
司徒穆安目视前方,声音平稳无波:“天门宗戒备森严,外围阵法繁多,并未深入。不过……”他略作停顿,似在斟酌言辞,“我听说他们宗内有一种传承秘法,甚是古怪,与其宣称的正道心法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话音未落,步川云已猛地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后面的张洵一也悄然加快了脚步,拉近了距离。戚黛韵更是倏然抬头,满是关切地凝视着司徒穆安。
瞬息间,其余三人便无形中围拢了他,步川云和张洵一的目光更是直勾勾地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游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