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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舅舅对着顾南风信手拿捏,可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两句蠢话!
     终于停下,顾烨城视线里飘过素白一片。那是江腮雪新丧染白的缟素,正被秋风扯的翻滚。
     像那年极北边沙的大雪。
     永生难忘,边沙大雪一直下一直下,永远不会停一样。
     顾烨城杀人获罪,被发配边沙。
     边沙的苦寒日夜折磨顾烨城,他跟贱民出身的小兵一样,在漏风营帐中拥挤大通铺上蜷缩着,大通铺明明人挤人,却一直暖不热,冻得他睡不着。
     耳边是营帐外的寒风啸鸣,呜呜咽咽,好似爬满冤魂孤鬼。
     应该是战死或冻死的小兵想撕开营帐,回到熟悉的休憩地避寒。
     顾烨城睡不着就胡思乱想。
     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人送他们的尸首归乡。
     边沙太远了。
     没人花时间和银钱去做这没意义的事儿。这些小兵尸首只能裸埋在边沙风雪里,魂灵也被困在他们一直想离开的地方。
     风中怨哭声越来越大,好似在耳边灌入,顾烨城猛捂住耳朵。
     边沙与乡村消息闭塞,烛光填满的小房子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靠着一丝想象的希望,一天天撑着,等待人归。
     没人等他!没人在乎他!!
     熬过五年兵役又怎样?
     回禹都吗?
     令人避之不及,谁会要他?
     或许等不到归期!他就在每天死人的边沙军营,同样死的无声无息,好像从没来到世上一样。
     可命都烂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想活?
     活着比死亡还痛苦,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点?
     你去死啊顾烨城!
     顾烨城摸着自己热热的鼻息,还活着。
     果然是怂到家的胆小鬼!!
     顾烨城神经质的自嘲,笑出了声。
     “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癫,再笑,大嘴巴抽你!”有兵痞子被吵醒,在恼火的呵斥。
     顾烨城急忙收声。
     这种兵霸可不能得罪。他刚来时收不住跋扈性子,被兵霸狠狠磋磨一顿,才老老实实夹尾巴,不敢有一丝锋芒。
     “呜呜呜呜”
     顾烨城开始哭自己无望的人生,却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来边沙半个月,他还活着。
     得天独厚的高个子,却佝偻出讨好姿态,以求在兵霸手下难熬的日子,不要更难熬。
     顾烨城已经认命,奇迹不会出现,奇迹只存在话本里,现实中全是风雪在弥漫。
     有一天。
     他正做着军营里最遭罪的活儿,清理积雪,边沙最多的就是积雪,又累又冷还一不留神积雪坍塌。雪粒子扑在破旧棉袄上,无论处理多快都会沾上潮湿,更冷。
     手上紫红冻疮很疼,可他不敢停,因为卖力干活儿身体会发热,就没那么冷了。
     “顾烨城。”
     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赶忙直起干活的腰视线探寻过去。
     是个青年,穿的挺体面,从打扮上能

第6章 那年,舅舅来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