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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聚一起吃饭,穿越过生死阴阳般才得来的重逢,带着枯木逢春舒展嫩芽的生机愉悦。
     杜若年、叶朗、程锦,一如往昔在梧桐镇那样,不停对徐凡心投喂。
     这个肉好吃,那个菜不错,徐凡心不忍拒绝又不能多吃,吃多了,要不消化,就每一口菜都嚼五十下以上,嘴巴一直动动动,像小兔子,虽然吃进去的不多,却吃的喜庆,让投喂的人满足到身心舒畅。
     席间觥筹交错,男人喝起酒来,免不了嚎叫着吹牛,微醺着沉浸,暂时隔绝官场的尔虞我诈和生活中难免的烦恼,尽情的发泄。
     没有人永远是少年。
     今年的冬雪来的早,禹都旋绕在满天飞雪中,在窗外烛火照出的区域,能看出雪花已经是大朵,在呜呜的东风中很轻盈,甚至被风托举回天空,好似要回到它原来的地方。
     少年们都变成了男人,踏在人生路上,踩过沼泽的淤泥,闻过湿润的花香。
     难得在故乡的旧人面前,放下绷紧的戒备,彻底的大醉一场。
     勾肩搭背的东倒西歪。
     只有那个年纪最小,依旧是少年的少年,喧嚣散场,望着大雪,眸底暗沉如海底,藏着致命见不得光的不堪,在平静下酝酿着暴风雨。
     徐凡心在自己府邸的卧房,临窗而立,宫灯溢彩也冲不散他身上沉郁的底色。
     顾烨城在浴房洗掉一身酒气,在少年身后静观,无声的陪伴,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
     徐凡心看起来很正常,也只是看起来。顾烨城这么觉得。
     少年的每一个反应,表情,在顾烨城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被反复咀嚼解读。
     除了筹谋布局时,目露锐利锋芒,杀伐狠绝,其余时间,仿佛一如既往,徐凡心软糯黏人,像只小猫,总喜欢被抱着,贴着。
     可不一样了。
     经历人生巨大变故的人,都会变,比如陆卓文。
     酒楼里,酩酊大醉的陆卓文,何尝不是在漫天大雪中避无可避,二十二岁的男人,也是在梧桐镇那场大雪中被迫成长。
     那个梧桐镇最恣意的少年,一瞬间变成男人。
     清醒时笑的最大声,醉酒后哭的最沉默,却泪流满面。
     醉了的,没醉了的,谁都没去劝他。
     哭了好。
     陆卓文总不哭,才要出事。
     钟良死了,司空景明圈禁了,在陆卓文看来,一切已经接近尾声,一杯一杯的浊酒入腹,正是对亲人无声的祭奠。
     被仇恨淹没的记忆,终于化开了一道口子,泪水终于没有再被沉默吞咽,找到了名正言顺的释放。
     可徐凡心没有,他没有提及过梧桐镇遭遇的变故,甚至没提过他的父母。
     这段时间,少年在顾烨城面前哭闹过很多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一次是为梧桐镇的变故而哭。
     酒楼里,哭的不能自已的陆卓文,化成一把敲击记忆的擂锤,强势击落在场诸人筑起的厚实城墙,城墙顷刻破碎,掉落的都是故作坚强,露出了里面被埋藏的万顷悲伤。
     都在哭,顾烨城的眼眶红的涩痛,强忍着再次把眼泪吞落。
     他得保持视线清晰,不能错过白衣少年每一帧可能突然来临的异样反应。
     顾烨城捕捉到了,最清晰的一幕。
     徐凡心眼睫微垂,神色僵寂,死气沉沉像死者脖颈下刚取下的一根白绫。
     柔软,致命,与死亡长伴。
     那些零星的线索于黑暗中穿成一线,在顾烨城脑海用力闪烁了一下。
     十八岁的徐凡心,黏人时的幼稚,为一件小事闹脾气落泪,下诛杀令时

第299章 求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