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采野果，或者去溪边摸鱼。晚上，她就在煤油灯下备课，偶尔会听见窗外传来陈默的脚步声——他经常在巡诊结束后，绕到学校看看她的窗户亮着灯没。
有一次，林小满淋了雨，发起高烧来。她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在疼，像是被拆成了零件。迷迷糊糊中，她听见门被轻轻推开，有人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烧得厉害。”是陈默的声音，带着点焦急。
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后来，她感觉到有人把退烧药喂到她嘴里，还喝了口温水。迷迷糊糊间，她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很温暖，指尖带着点草药的清香。
“别怕，有我呢。”陈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定心丸一样。
等林小满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看见自己的床头放着一碗熬好的姜汤，旁边还有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褐色的药汤。陈默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林小满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刚来时，他手把手教她辨认野菜，告诉她哪种蘑菇有毒不能碰，提醒她下雨前要把窗户关好，免得漏雨。
她轻轻地把自己的毯子盖在他身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秋天快结束的时候，山里下了第一场雪。林小满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雪花慢悠悠地落下来，给远处的山峰盖上了一层白棉被。孩子们在操场上堆雪人，笑得像群小麻雀。
陈默背着药箱从外面回来，肩膀上落满了雪。他跺了跺脚，把雪抖掉，看见林小满，笑了笑：“雪下得真大，路上都结冰了。”
“你去哪儿了？这么大的雪还出去。”林小满递给他一块干布，让他擦脸上的雪。
“去后山看张大爷，他的关节炎犯了，得按时换药。”陈默擦着脸，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对了，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双棉布鞋，针脚密密实实的，鞋面上绣着朵小小的兰花。“是张大爷的闺女做的，她说看你天天穿运动鞋，怕你冻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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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拿起棉布鞋，鞋底厚厚的，还垫着软软的棉絮。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替我谢谢他们。”
“等周末吧，我带你去后山看冰瀑。”陈默望着远处的山峦，雪后的山显得格外清瘦，“张大爷说今年的冰瀑比往年都壮观。”
周末那天，天放晴了。阳光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林小满穿上那双棉布鞋，跟着陈默往后山走。山路结了冰，很滑，陈默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她一把。
“慢点，这儿有个陡坡。”他伸出手，掌心暖暖的。
林小满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手指很长，掌心有些粗糙，却很有力。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冰瀑在一处悬崖下面，像一块巨大的水晶挂在山壁上，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林小满看得呆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
“好看吧？”陈默站在她身边，呼出的白气和她的混在一起，“到了春天，这儿就变成瀑布了，声音能传到村子里。”
林小满点点头，转头看向陈默。他的睫毛上沾着点雪花，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她忽然想起那本《安徒生童话》扉页上的字，想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陈默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林小满低下头，看着自己和他握在一起的手，“就是觉得，这里真好。”
陈默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
冬天很快过去，山里的积雪开始融化，溪水解冻了，叮叮咚咚地唱着歌。林小满在学校后面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上了从镇上买来的菜种子。陈默帮她翻了地，还从山上移来几株野兰花，种在教室的窗台上。
有一天，林小满收到了妈妈寄来的信，说家里给她在城里找了份工作，让她学期结束就回去。林小满拿着信，坐在溪边看了很久，溪水倒映着她的影子，皱着眉头，一点也不好看。
“在想什么？”陈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小满赶紧把信叠好，塞进兜里，“没什么，就是想，菜种子怎么还不发芽。”
陈默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溪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我明天要去镇上开会，顺便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林小满摇摇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第二天，陈默一早就下山了。林小满在学校里给孩子们上课，却总觉得心不在焉。狗蛋问她：“林老师，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呀？”
林小满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呀，老师只是在想，下午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孩子们欢呼起来，林小满却看着窗外，盼着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傍晚，陈默才回来。他背着一个大包袱，额头上全是汗。“给你带了点东西。”他把包袱递给林小满。
林小满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书，还有一块花布。“我看你总穿那件蓝布衫，想着给你换个颜色。”陈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有这几本书，是镇上书店新进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林小满拿起一本书，是她一直想看的诗集。她翻了几页，忽然发现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陈默和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他们站在大学校园的银杏树下，看起来很般配。
林小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水里。她想起那本《安徒生童话》扉页上的字，原来，那是那个女孩写的。
“这是……”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我大学时的同学，”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也是我的未婚妻，她去年生病去世了。”
林小满愣住了，看着陈默眼里的悲伤，心里忽然很疼。“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陈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释然，“她以前总说，想跟我一起到山里来，教孩子们念书，给村里人看病。现在，我算是替她完成了一半的心愿。”
林小满把照片放回书里，心里乱糟糟的。她看着陈默，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林小满失眠了。她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陈默说的话。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留在这里，为什么他对孩子们那么好，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点她读不懂的温柔。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山里下起了梅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溪水涨了起来，把通往镇上的路都淹了。林小满的菜地里，刚长出来的小苗全被水泡了。
“别可惜，等雨停了，我再帮你重新种。”陈默拿着铁锹，帮她把地里的水排出去。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流。
林小满递给她一条毛巾，“歇歇吧，雨太大了。”
陈默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没事，早点弄完早点放心。”
他们正忙着，忽然听见有人喊：“陈医生！不好了！狗蛋掉进水里了！”
陈默脸色一变，扔下铁锹就往溪边跑。林小满也跟着跑过去，看见几个孩子站在溪边哭，指着湍急的溪水。
“人呢？人在哪儿？”陈默急得声音都变了。
“被水冲走了……往那边去了！”一个孩子指着下游的方向。
陈默二话不说，跳进了冰冷的溪水里。溪水很急，他刚游了几下，就被一个浪头打了回来。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喊：“陈默！小心点！”
陈默没听见似的，又一次冲进水里。这次，他抓住了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慢慢往下游挪。林小满看见他的身影在水里起起伏伏，心都揪紧了。
终于，在一个转弯处，陈默抓住了狗蛋的衣服，把他往岸边拖。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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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准备更新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