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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将作监丞,佥判河南府[2/2页]

陆逢时 悠然南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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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根和杨氏不识字,所以认不得。
     但他们记得很清楚,玉佩上是有字的。
     钱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打量了一下二人:“哎呦,这可有些年头了。小老儿我在这永丰库待了快三十年,经手的东西多了去了,哪能件件都记得清?”
     这话虽是实情,但也透着推诿之意。
     裴之砚正要从袖中拿出银子,先他一步,拿出二两银锭子,轻轻放在柜台上:“掌柜的辛苦了,只需劳烦您回想一下,或者……
     查查旧年的账册?此事对我至关重要。”
     钱掌柜看到银子,脸色稍霁,但仍旧为难道:“这位姑娘,不是小老儿不肯帮。
     一是年代久远,二是…五六年前东家换人,清理过一批太陈旧的账目和死当之物,不知您说的那件还在不在册……”
     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裴之砚看了眼她,出声道:“无妨,即便希望渺茫,也请掌柜的尽力一试。若能找到线索,在下另有重谢。”
     钱掌柜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也罢,看相公是诚心人。
     小老儿就去后面旧库房翻翻看,但您二位别抱太大指望。请稍候片刻。”
     说罢,他唤来一位小伙计照看前面,自己佝偻着身子掀帘进了后堂。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裴之砚瞧见,低声安慰:“放宽心,即便找不到,我们也算尽力了。
     天下之大,总有其他线索。”
     约莫一炷香后,钱掌柜终于回来了。
     手里捧着一本边缘破损纸页发黄的厚厚账册,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霉味。
     他吹了吹灰尘,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十七八年前...大概是熙宁年间...嗯...”他喃喃自语,手指模糊的字迹上慢慢滑过。
     和裴之砚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钱掌柜的手指停住了。
     “咦?熙宁六年冬月二十五,陆大根,云纹玉佩一件,死当...作价纹银四十两......”
     他抬起头,看向:“是有这么一桩。
     账上记着,陆大根,余杭郡人氏。”
     “是你们找的那件吗?”
     心中一震,强压下激动:“是!掌柜的,可知那玉佩后来如何处理了?”
     钱掌柜摇头:“死当之物,过期不赎,东家有权处置。况且玉佩成色不俗,多半是转卖了...账册后面一半会记下处置方式,我看看!”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这,后面关于此物的记载被墨涂掉了?只剩下一行小字,我看下,是已另处置...”
     “另处置?”
     裴之砚皱眉,“何谓另处置?被谁买走了?还是?”
     钱掌柜也是一脸困惑:“这,小老儿也不知啊。这账册年代久远,这涂改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按理说,死当之物不会有这种模糊记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当时经手的人,或者后来的东家,对此物另有安排,不便明记于账上。”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二位,这桩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涂改痕迹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裴之砚面色凝重,再次向钱掌柜道谢,并奉上二两银钱。
     从永丰库出来,看着汴京繁华的街道,目光变得深邃。
     若是另外处置了,倒也无妨。
     可若是这块玉佩有旁的事牵扯其中,那只怕不是简单的事。
     裴之砚自然也想到这一层。
     他安慰道:“这事急不来,如今看来,不宜大张旗鼓的去找少东家询问。”
     “嗯,我们先回吧。”
     都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指望说一两日就能将事情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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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独自一人骑马去了趟伏羲陵庙,找到了杨氏说的那颗大树。
     以大树为中心,向住在周围的人家打听。
     只可惜,那年大雪,基本上都躲在家里取暖,并没有看到有谁靠近大树,就更不知道是何人将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孩子放在那儿。
     无奈,又回到那颗老槐树下。
     她在考虑要不要溯源。
     可就像钱掌柜说的那样,时间太久,往来的人太多,以她现在的修为,追溯近些日子的尚可,那么久的,除非已经结丹。
     而这又事关自己的身世。
     她无法卜卦。
     便是卜,也不一定准。
     很少叹气的突然在脑海中听到轻微的一声叹息。
     很清晰。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
     只是喃喃道:“放心,我一定将你的身世查清楚。”
     五月初二,授官制书才正式下达。
     这日清晨,一名身穿青色公服,头戴幞头的中书省吏人,手持黄麻纸制成的制书,在一名开封府衙役的引路下,来到了小院门外。
     “裴相公可在家?制书下了!”
     衙役在门外高声通传,语气带着恭敬。
     科举得中,便是“相公”。
     他可不敢不敬。
     院内三人早已等候多时。
     裴之砚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最为体面的襕衫,快步走出,与赵启泽紧随其后。
     见到制书,裴之砚神色一肃,躬身长揖。
     那中书省吏人展开制书,朗声宣读,其声清朗,字正腔圆:
     “门下: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万物希夷,日月贞明……,可特授将作监丞,佥判河南府。布告中外,咸使闻知。主者施行。”
     宣读完毕,吏人将制书恭敬地交付给裴之砚。
     裴之砚再拜,双手接过。
     “恭喜裴相公,佥判河南府,这可是美差啊!”
     吏人和衙役笑着道喜。
     裴之砚连忙让取来早已备好的银钱,作为润笔和脚力钱答谢二人。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二人也不推辞,道谢后告知他入宫谢恩的时辰,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告辞复命去了。
     这也算是卖个人情。
     赵启泽是真心为他高兴,大笑道:“妙极,墨卿!
     佥判河南府,正好可携弟妹赴任!”
     “西京洛阳,亦是繁华胜地!”
     手持制书,裴之砚自然是心潮澎湃。
     十年寒窗,终得报偿。
     只是这河南府,便有些微妙了。
     三人走到正堂,赵启泽看见,裴之砚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便奇怪问道:“墨卿缘何有些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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