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会响。”【床响=浪费睡眠=耽误抄书=少赚钱,四舍五入等于谋财害命。】
李饼捏了捏眉心,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再追问下去,他怕自己也想垫床脚。“给你两条路。”
莜莜抬头,眼睛又亮出铜钱光。
“一,跟我回大理寺,做‘火场赝品的勘合证人,待案子了结,我付你五十贯。”五十贯!
莜莜差点原地蹦起来——
【娘耶,四分之一的自由!】
她强按心跳:“二呢?”
“二,我现在去司刑寺举报,你带着你的床和雕版,一起流放崖州。”
“我选壹!”她生怕猫反悔,一把抓住他袖口,“但我要预支十贯定金,现钱。”
李饼垂眸,视线落在她手上——
姑娘的指节有常年握笔的薄茧,却在此刻微微发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从火场扒出那堆“画皮灰”时,也是这般抖。“可以。”他听见自己说。
莜莜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身从井栏下拖出一只陶罐,倒出十贯铜钱——
哗啦,声音清脆。
她把铜钱往怀里搂,像囤粮的仓鼠终于塞满最后一粒谷。李饼:“……你不是说‘预支?”
“哦,这是我自己攒的,”她羞涩一笑,“定金先欠着,等你破案一起结算,我收你利息,一日一钱。”
【会做生意的仓鼠,才是好仓鼠。】
李饼第一次生出“想咬人”的冲动,却只是甩了甩袖:“带路,去西库三楼,把雕版还回去。”
莜莜抱着篮子前面走,白猫跟在后面,尾巴扫过晨雾,像一支无形的笔,在青石板上写下“欠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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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库三楼,尘光浮动。
莜莜踮脚,把最后一块雕版塞回架子,顺手把藏在缝隙里的“私房钱袋”往里又推了推。
李饼站在她身后,目光掠过那一排排落满灰的律疏,忽然道:“你爹,是谢观吧?”
莜莜背影一僵。“永徽四年,太史局灵台郎谢观,以‘私测国运弃市,妻女籍没。”
李饼声音很轻,“我看过卷宗,他最后一卦,算的是‘妖后乱唐。”
莜莜没回头,只把雕版推得“咔哒”一声,像给旧账上锁。
“少卿要是想举报我‘罪臣之后,”她声音发闷,“可以再加十贯或者猫薄荷抵扣劵,我认。”李饼沉默片刻,忽然伸手——
指尖在她发顶揉了一下,像给炸毛的猫顺毛。
“不举报,”他道,“我只是想确认——你恨律法吗?”莜莜终于转身,眼睛有点红,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恨,我只恨没钱。”
【律法没做错,做错的是算错卦的人。】
她拍拍手,把竹篮往怀里一搂:“走吧金主,去大理寺——我的五十贯还在锅里炖着呢。”晨光照在她背影上,像给一只小仓鼠镀了层金边。
李饼跟在后面,金瞳里映着那一跳一跳的发髻,忽然想起一句旧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他原不懂“扑”字何意,此刻却有点懂了——
想伸爪,想扑住那团光,又怕爪子太利,一巴掌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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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5章 【大理寺少卿游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