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牧小满硬生生地按到座椅里。
听到这句完美的回答,安东少爷给了阿廖沙一个赞许的眼神。
牧小满没看到这个眼神,只是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坐在那儿,也为自己刚才一直在怀疑安东少爷的好意而自责不已。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燃起了一股暖意,却又想起第一次见安东少爷时,他对着自己的头凶狠地挥舞着拳头的表情,于是,怏怏地觉得,这安东一定是想补偿自己。
心里正琢磨着,眼前的阿廖沙却掀开了食盒,他欢快地介绍着:“这道菜是芙蓉鸡翅,看上去粉嫩,晶莹剔透,吃起来很是香甜。还有这个,是早春新雨羹,羹汤偏素,但喝着十分清爽。这道呢,是子午牛肉,专门取自正午或半夜子时正在休息的牛做成,牙口不好的老太太都能吃,有一点点微辣,不过,小满啊,如果你不能吃辣的话,可以就着这个吃……呐,就是这个,奶油叉烧包。这个包子外面的皮是和着奶油发面的,里面放着大块大块的叉烧肉,个头比其他饭店的要大许多呢!我买了四个,你们尽管吃。”
“没了?”安东少爷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菜,问。
“啊,对了!”阿廖沙其实心里明白,他故意没将最后那道菜拿出来,就是想让安东少爷急一下,也好试探试探这个小少爷的心已经付出了几分。于是,他偷瞄了一眼安东少爷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儿,乐呵呵地将食盒里最后一层抽了出来:“这个是国际饭店里大名鼎鼎的羊久枝!”
牧小满“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那盘羊久枝脱口而出:“这……这不就是羊肉串儿吗?”
“对啊!”安东少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微微笑着说:“你……知道羊久枝吗?”
牧小满有些呆呆地,眼睛盯着盘子里放着的两根羊肉串儿有些出神,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我吃过羊肉串儿。”
阿廖沙笑着将碗筷放在他们两人面前,每人盛了一碗满满的羹汤。并且,将两根羊久枝一人一根,发给他们,嘴里不忘解释道:“这羊久枝就是羊肉串儿,但是它又和普通的羊肉串儿不一样。小满啊,你坐下,我跟你说啊,你看,这羊久枝是不是比一般的羊肉串儿要长?”见牧小满整个傻在那儿了,阿廖沙只有接着说:“羊久枝上的木签呢,是柳树的树干做的,木签上你数数,一共有九块又大又鲜嫩的羊肉,而且它比一般羊肉串儿要长很多,所以,就叫做羊久枝!当然味道也是十分鲜美的,一点膻味都没有!”
安东少爷觉得这牧小满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她被自己感动的,于是,催促道:“小满,你快尝尝。”
牧小满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压根儿就没听见安东少爷和阿廖沙在说些什么,她的眼睛盯着盘子里的那根又大又长的羊肉串儿,忽然想起了满月节那天,就是因为自己贪吃嘴,离开了家,才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爹娘。
羊肉串儿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悔恨,自己的伤痛,自己这辈子都难以抹去的黑暗阴影。
都是羊肉串儿的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已经发誓不再碰它了,怎么如今它又跑来了?
再大的伤心也不能在安东少爷面前露出来,于是,她努力地抿着嘴巴,将所有的伤痛全部压在心底,抬起头,笑着对安东少爷说:“谢谢你,我不喜欢吃羊肉串儿。”
“不喜欢?”安东少爷想过一万种牧小满在看到羊久枝后的表情,却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他局促不安地说:“你……你尝尝嘛!还没吃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喜欢了?还是……还是说你以前吃过?”
“我以前在家乡吃过羊肉串儿,没吃过这个羊久枝。”牧小满强装大大方方地表情说。
“羊久枝虽然就是羊肉串儿,可它俩味道绝对不一样,真的,小满,听我的,你尝尝!”
牧小满依然没动,羊肉串儿是她曾经最爱吃的东西,可如今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去碰触的心魔。她的手放在桌子下紧紧地握着拳头,生怕自己放松了一点,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可是,眼前这个安东少爷,对自己时好时坏,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自己的头受伤不久,刚刚复原,可心里的痛却是永生永世也无法平息的血痕!
“对不起。”牧小满低着头。
安东少爷似乎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他看着眼前的牧小满,忽然觉得这小姑娘为什么怎么都看不透?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猛地,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理由,于是,没话找话地开了口:“我听说中国有一个民族,好像是回族?专门不吃肉的,小满,你是回族的?”
阿廖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小声地说:“少爷,回族不吃的是猪肉。”
安东少爷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忽然觉得有些口渴,直接将自己碗里的羹汤大口喝了下去,这动作可能带着情绪,“哐当”一声,直接将空碗放在盘子里,惊得牧小满抖了一下。
糟糕,安东少爷生气了!
阿廖沙试图缓和气氛:“小满啊,今天你就吃一根嘛!咱发誓,吃了这根以后就再也不吃了,好不好?不管你的信仰是什么,还是你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咱就吃这一根!”说着,直接将她面前的羊久枝塞进她手里。
牧小满偷偷瞄了一眼安东少爷,见他虽然没有太发脾气,只怕,自己再别扭下去,他的拳头会再次砸向自己。于是,只能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连自己都不大听得清的字:“嗯。”
第30章 羊久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