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疼。
“朝其他方向……方向追了……因为……我总觉得……觉得这条路的可能性不大……没……没想到,看到於无时在前……前方开车……”安本华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越来越乏力,却经不住内心的得意,咧了咧嘴,笑了:“於无时……他就算……就算换……换了个装束,我……我都能认得出。”
“安叔叔,你再忍耐一下,广仁医院快到了。”牧小满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双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安本华叹了口气,说:“小满啊……我……我不糊涂……广仁医院在南……这里……这里是北……远着呢!你……你放我下来。”
“我不!”牧小满努力地加快了脚步。
“……你跑……跑得太快……颠得我难受……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讲。”
牧小满这才放慢了脚步,回望了四周,说:“安叔叔,你再忍耐一下,前面就是拳馆,我带你先去那儿休息会!”
安本华痛得冷汗直冒,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直到牧小满背着他跑到拳馆,踢开一号房的门,将他安顿在安东准备的那张漂亮的,有着星空和月亮图案的床上后,又冲向三楼柏友山的办公室,拨打了广仁医院的急救电话,又打电话给国际大饭店,好让人带话给安东,让他快点来。
等她一切都准备好,精疲力尽地回到一号房时,却惊恐地发现,安本华的鲜血正止不住地往外流,大片大片地浸湿了床褥。
她不由分说地解开安本华的衣扣,这才发现,三枪,一枪从肺部射穿,一枪在腹部,一枪深入脊柱。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没了爹娘的痛苦,安东已经离开了他的母亲了,更不能失了父亲!
可眼下的一切,却十分危急,这里没有任何止血的东西,她只能一边将那个小狼布娃娃堵着安本华的伤口,一边祈祷着苍天,让医院的救护车快点到来。
然而,她的眼睛却不经意地瞄见地上掉了一样东西。
她擦了擦眼泪,蹲下身子,将那东西捡了起来,似乎是折叠起来的一封信,又似乎是什么文件之类。她刚准备想把这东西递给安本华,却猛然发现,这折叠好的纸张上,写着一个“死”字!
这个字,触目惊心,此情此景之下,尤为不吉利。
“……小满啊!”安本华眼皮微合,有气无力地说:“打开它。”
“这是……”一片不详的乌云笼罩在牧小满的头顶,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正渐渐地弥漫着她的心。
她疑惑着打开了它。
那份当年在奉天,她家灭门之时,安本华,柏友山和於无时签下的那份合同!
万般惊雷在牧小满的心底炸开,轰鸣声吞噬着她的大脑,她的心跳,她的呼吸,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场虚幻而又绝望的梦境。
她那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她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微张着嘴巴,努力地呼吸着四周快要消失的空气,颤抖地问:“这是什么?”
“柏友山联合……联合於无时……杀害你……你家的证据。”安本华有气无力地说着。
牧小满觉得一阵眩晕,她一把扶住床边,看着安本华那垂死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活得真是个笑话:“那为什么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我……我被柏友山……坑了……他骗……”
“所以,当年去奉天的第三队人马……是你?”牧小满打断了他的话,绝望地提高了声音,问了这句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我。”安本华睁开了眼睛,看着牧小满冷静地说:“但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天是……”
“你想说你是无辜的?你想说你跟这一切无关?你想说你不知道那天会是一场灭门惨案,你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牧小满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清晰了许多,她冷冷地问。
“是啊!我……我知道你当时……当时跑了……我怕……怕你回来后又……又遭他们的毒手……我……我就放了……放了一把……火。”
安本华的这句话在牧小满的耳边听来,却是这辈子生命中最大的讽刺,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哈哈,安叔叔!你联合柏友山杀了我全家后,又一把火烧了个毁尸灭迹,现在却来告诉我,你是为了怕我回去遭他们毒手?你可真能编啊!”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多年……”
“既然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告诉我?”牧小满可笑地看着眼前濒临死亡的安本华,却还在编着拙劣的谎言:“你想说,你不知道我就是池小月?”
“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就是……就是池小月的。”
牧小满再也忍不住了!她愤怒地从腰间迅速抽出枪来,对准了安本华的脑袋,吼道:“你不要再说了!安本华!你的良心在哪里?当你知道我就是池小月的时候,你竟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我爸谈天说地?你的心,到底有多黑,才能装作毫不知情地看着我的眼睛?”
愤怒的血液冲刷着她每一根蜿蜒的血管,怒火仿若滚烫的岩浆,焚烧着她一直以来,尊敬的,小心翼翼的,面对着安本华的心。她迅速地,颤抖着拉开了保险,却觉得后脑勺有个什么东西突然抵着自己。
“把枪放下!”
是安东的声音。
他的声音好似一根铁棍,抽打着她摇摇欲坠的心。她那举着枪的手并没有放下,微微转过身来,看到安东湛蓝色的眼睛,和他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自己!
第258章 愤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