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端着咖啡杯走回书房时,随手关上了书房里的其他灯,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着满是谜题的合同。
牧小满侧身走了过去,却通过灯光的斜面看见那份合同的空白处有着隐约的印记。
应该是这张纸的前一页被某人用力书写过,所以留下了印记也说不定。
牧小满淡淡地笑着,每个人的着笔力度各有不同,总有一些人写字时会用很大的力气,纸张背面都会显现出凹凸印记,就好像是李师傅一样。
李师傅?
牧小满完完全全地怔在那儿了。她的心跳加速,放下咖啡杯,仔细地摩挲着这份合同,依稀能够在合同的角落里看出上面有着一些数字。
她赶紧拿出一支铅笔,轻轻地在那印记上涂抹,岁月的痕迹将这印记也抚平得快要看不出端倪。然而,却依然可以分辨出那印记上写的是数字。
52箱。
39包。
只能分辨出这些。
然而,足够了!
牧小满快要尖叫出来了,内心的激动根本无法平息。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全部都通了!
於无时应该是在卢家码头仓库办公室写下的这份合同,他既然能出入卢家码头,想必,他跟卢家是熟识的。
而他写的这份合同可以看出,前面的字迹工整,后面的自己稍显潦草。倒不是他的耐心不足,而是他写到后面,应该有什么人快要进房间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卢老爷,卢应昌!
不是李师傅。
否则,於无时当年就把李师傅给杀了。
卢应昌应该没有发现这份合同的内容,否则,他应该会制止这场血腥。但是於无时疑心太重,他怕自己的所有行径被卢应昌知晓,更怕自己在卢应昌那儿落入了把柄。
所以,他联合起柏友山,干脆将卢应昌一家老小给杀了。
而李师傅在临死之前应该是认出了於无时!
因为,他们本就是认得的。
於无时和柏友山是一路人,他们都疑心太重。生怕李师傅说漏了什么,干脆宁可杀光,不可放过。
卢家的仇人,也是柏友山和於无时!
所有的仇恨,血腥,痛苦,也都是源自于这两人!
牧小满发现了这么个大秘密后,兴奋的感觉不过片刻,随即又冷静了下来。她在脑海中又翻来覆去地考虑了其他的可能性。试图将这个论证推翻,以此验证。直到她反复确认无误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窗外的鸟鸣欢快地唱着一首悦耳的歌,恰到好处地将牧小满那轻松的心境给撩拨了起来。牧小满开心地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清晨的凉风沁人心脾地灌进了她的心底。就算一晚上没睡,也让她心旷神怡。
原来,安东没有骗我!牧小满开心地想着。
今天是安本华下葬的日子,牧小满转头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葬礼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安东他们现在出殡了没有。
想到这儿,她快速地洗漱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要出席葬礼!她要紧紧地抱着安东告诉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当时太冲动了,是我被真相逼迫得无路可退,才错怪了你们,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边想着等下要对安东所说的话,一边向着安府的方向跑去。直到跑到安府门前也没见着一个身影。
难道已经出殡了?
现在去,会不会来不及了?
牧竹之应该还在阁楼上!牧小满穿过前院,抬手敲响了安府的大门,她要跟牧竹之说一声,打个招呼。出殡的队伍应该走得不快,她有信心能追赶上。
她站在大门外,努力地平息着慌乱的心跳,和嘴角上扬的微笑。这个场合不是开心的地方,安东痛苦极了,她更不能表现出内心的愉悦。
然而,她的嘴角还没有放松下来,却听见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开门了!
牧小满整了整衣襟,随即,却听见一声问句:“撒宁?”
简单的两个字让牧小满的头皮瞬间发麻,这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在牧小满从奉天到上海以后听过太多的人说过,无数遍的“撒宁”却通通不是当年的那声问句。
当年,她站在荒凉的小院儿里,看着她的爹娘和弟弟惨死在床上,震惊,恐惧到动弹不得时,清清楚楚地听见的那句“撒宁”!
那个声音,那个语气,那个还有些不大地道,带有一点点其他地方方言尾音的上海话“撒宁”,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好似那魔咒,一遍一遍地,从她听见的第一声起,就在她的脑海里,噩梦里,百转千回地轮番播放着。
让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
而这个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参与了当年那场杀戮的“他”,到底是谁?
牧小满怔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渐渐地开了……
第268章 分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