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日头照着草原暖洋洋的,山间却是冷意未褪。更上一层冷意的就是左贤王送来的消息,彻底让文溪烈陷入冰窟窿。寥寥几个字,意思就是,这仗不打了,咱退后,守着柔然国过日子。
文溪烈只知道左贤王野心极大,为了抢掠肥美的土地,数次侵犯煌帝国边境。如今还未定胜负的一仗就让左贤王的野心偃旗息鼓了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正是左贤王反常的行为,文溪烈才不能冷静。赵礼嘉刚走,摆明了是找准时机让文溪烈单独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召集底下将士集合之前,文溪烈在挣扎着是否该拟奏折说明战况。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奏折在路上一来一回,大半月都过去了。恐怕到时候等到回复已经物是人非了。
阳光这么好,该是正正经经解决些事情了。军中有不少将士从她征伐南疆时就跟随在身边的,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避免任人唯亲。从来没见过打一仗就跑来将和的众将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要是真正战场上的事,定不会就此沉默。在计谋上,军中估计只有文溪烈能够对的上左贤王。
文溪烈坚信左贤王的目的不在讲和,无奈军中没有军师,论到计谋,刚刚走的六王爷赵礼嘉是最拿手的,就算是华笙也比他有能耐。很久没有遇上“硬来不行就来软的”的对手,左贤王摆这一道,着实为难到了文溪烈。
众将士看着自家主将烦恼的样子,七嘴八舌道:“将军,不管左贤王耍什么花招,我们就只管接着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将军,什么风浪我们没见过,这左贤王自然不在话下。”
“是啊,将军。”
罢了,文溪烈开口:“大家都回去吧,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左贤王要议和,我们便接受他的议和,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人悉数退下,研磨,运笔开始回复左贤王。
正在文溪烈烦恼的时候,左贤王呆在柔然国的皇宫里另有打算。手中拈着文溪烈写来的信,姑且叫做信吧。手指摩挲着下巴,对着城外的文溪烈产生浓厚的兴趣。
风打着旋把左贤王手中的纸吹得老远,几缕飘落的桃花花瓣散落下来,衬着其上蝇头小楷仿若一份缠绵的情书。然而,纸上的内容可一点都不浪漫。
“左贤王,如若要议和,则要订立契约,柔然国自此不允许侵犯煌帝国一寸江山,若违约,煌帝国定会赶尽杀绝,绝不仁慈。”
滴着鲜血的话不过是在掩饰文溪烈没有底气的内心。
左贤王冷哼,一脚踩上远处的纸张,脚尖揉捻,脸上浮现的是阴冷的笑,几乎可以顺着人的皮肤扎进骨髓,不禁要打个寒战。
本是议和,左贤王却还是轻松自在,完全没有委曲求全的神情,坐在他对面的文溪烈却黑着一张脸。左贤王弯了弯嘴角,像是调笑文溪烈僵硬的姿势,结果文溪烈的脸更黑了。
“文将军,议和之事容后再说,现在,本万解决你当日在战场上的疑惑。可好?”
这到底是谁在议和啊。议和没有其他侍卫大臣,单单你我二人是什么意思?文溪烈眉毛上挑,煞是气愤,晶亮的眸子似乎喷着火焰,灼热的视线左贤王照单全收,还略有享受地看着文溪烈的脸庞。
此时,二人身在柔然国内的一家酒楼,桌前是各种珍馐。文溪烈在懊悔,本来是由自己掌握大局,议和之事几天前还是写入奏折递交到京城,就算没等到圣旨,贸然为了这件事升入敌方阵营实在是下下策啊。眼前左贤王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摸样,自己反而倒像个败寇。思忖良久,开口道:“左贤王深谋远略,文溪烈不知,也不想知。现在,文某只想知道左贤王说出的议和之事到底是否算数?”
“算数,当然算。”左贤王笑靥如花,手中的筷子不停地给文溪烈夹菜。
“堂堂柔然国左贤王,如果出尔反尔,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文溪烈不动声色,慢条斯理,茶也不喝,菜也不动,僵直在软座中。
好小子,连激将法也使。要知道你可是在我手里,稀里糊涂地跑来,你以为有什么好果子吃?左贤王的笑还在脸上,心内想的却是怎样框住文溪烈。
房间内飘着如有若无的香味,文溪烈刚进门时并没有太过留意,现在时间越久,香味就越浓烈。眼前的左贤王还在说着什么,嘴唇一张一合,但文溪烈已经听不见了,眼前越来越黑,身子一软就不省人事了。早在赴左贤王之约时,部下都一致反对,是他自己力排众议。安排好如果他回不来就退回营,不要来营救。保存实力,迎战匈奴。此决定一出,底下炸开了锅,文溪烈扫了全场一眼,脸迅速冷下来:“这军营里到底谁是将军?”心急火燎的众将士一下子噤声,眼巴巴地看着将军走出营帐,牵起赵礼嘉留下来的踏雪,只身入了虎穴。
左贤王看着软在椅子上的人,没动,继续吃着菜,酒足饭饱后右手勾起文溪烈的胳膊往肩上一搭,左手揽过腰,姿势亲密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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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