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远脸上些微的绯红几秒之内迅速消退，道了一句：“进来吧。”小太监躬身推开门上前，展开信。赵牧远直到看完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指甲捏得发白，林嘉优瞥到那纸上不过大半的文字，赵牧远看了很久才放下来。叹了一口气让小太监端来火盆，纸张轻飘飘地落在灼热的火舌上，翻卷了几下，烟都没来得及冒出几缕就化成灰烬。
“纸上写了些什么？”林嘉优靠着墙，懒懒地看向赵牧远。
“赵礼嘉说他要走了，”赵牧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一点都不留他吗？”
“怎么留？留得住吗？”笑容自嘴角散开……“小优，你还是操心一下你的身体吧！”
林嘉优见躲不过，索性就把话给说开了：“赵牧远，我也要走了。”言语里没有凄惶，没有犹豫，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赵礼嘉的心性难辨，直到文溪烈死，他才是真真表示出对那江山半分兴趣都没有，至于林嘉优，赵牧远一直不知道该怎样给她一个名分。说是宠臣？各种风言风语，林嘉优已经很是抵触；说是伴侣，林嘉优的身份就不得不暴露。因为后果是不可预知的！沉吟了半晌，“小优，如果朕不让你走，你还走吗？”
“这样下去，朝中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处了。再者，臣身体皇上想必已经听太医说过了吧，劳累，焦虑，还有情滞。一分一毫都不容许我再停留在你身边了。赵牧远，你还是不要执着了！”
林嘉优的病要追溯到很久之前，那是在赵牧远还未完全把朝政放在心上的时候。太后信她，皇上黏她，她受当时处于半摄政状态的太后的嘱托，全力辅佐赵牧远，然而说是辅佐，那吊儿郎当地把奏折都丢给了林嘉优，自己到处闲晃。然而林嘉优是半分不敢放松警惕，一个疏忽，是要掉脑袋的。虽然林嘉优对重大事件的决策依旧要征求太后的意见，但是，说到底，这大局还是在她的手中掌握。累极之时，又是会哑然失笑，这天下到底在谁的手里啊？但是一看到不远出盯着她的赵牧远，眼神又缓和下来，任命地继续手中未完的工作。
这件事毕竟瞒不住，那段时间，各种人巴结而来，各色的帖子送到相府来请她和这家的喜酒，光临哪家的寿宴。不去就是驳人面子，开罪人是林嘉优最不想看到的。但是勉强前去免不了沾上酒水，原本劳累的身体就更承受不了，凌晨回府，又过了睡点。身体就是那样反复被拖垮的，家仆急得团团转，滋补品吃了多少也不见效。林嘉优的元气是受到影响了！说的明白点就是林嘉优是在透支生命，后来，虽然赵牧远重掌朝政，林嘉优的身体已经弱下去了。
最近，遇上文溪烈的事，而林嘉优明显感觉到赵牧远的些微转变，流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什么“色令智昏”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林嘉优听得手指颤抖。知道那人心向往的金銮殿已经不能再就留了，她清清白白一个人，岂容这样玷污。
“小优，你还有心事，这病还有内心郁积掺杂在其中。”嗓音沙哑，粗粒感十足。
林嘉优沉默，始终都没有开口，看着赵牧远离开的背影，瘫倒在被褥之上，双眼空洞，手臂横在双眼之上，隐隐渗出些泪花，被手背一抹没了痕迹。
赵牧远没有走远，倒是到了前厅，好好地吃了一顿早饭，早朝已经叫小太监打点好，通知好取消一次。在六王爷府，赵牧远倒像个主人，挥手叫来下人，沐浴，更衣。他不想放过林嘉优，这么多年的陪伴，其实一句“我想离开”就能离开得了的。不管是谁，只要朕想要的，就不可能逃得出去，小优，你应该知道，你绝对走不了！热水注入木桶，袅袅水汽模糊了赵牧远的面孔。
林嘉优知道赵牧远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这个决定也非是一时兴起，即使是深思熟虑过后做出这个决定也还是很困难的。离开并不是永远不见，估计赵牧远所执着的就是那份人走茶凉的凄凉吧，君临天下，最伤怀的就是帝王家天生而来的孤独。不能轻信人的谨慎让赵牧远头疼，林嘉优在的话，这份心必定是不用自己来费。
林嘉优乃当朝宰相，哪有宰相随随便便就走的道理？一没有罪，更没有弹劾。
沐浴后的赵牧远重新来到林嘉优的面前，林嘉优闭着眼面朝墙，缓缓道：“若负你，这般薄情，我定不会安心。若与你在一起，这身份之距，朝堂之下多少目光，偷偷摸摸你不屑，我也不耻。当真如你所说的明媒正娶，你要昭告天下林家的林嘉优原来是一介女流？两全其美的办法，有吗？”情绪渐渐激动的林嘉优翻身坐起来，宽大的袖子里拳头紧握，“赵牧远，林嘉优今生爱你并不比你爱我少。但，今天，这情形，已容不得我再做出选择。不怪你！所以，就算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吧。”
只见林嘉优强撑着下床，双膝跪下，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同样冰凉地让赵牧远打颤：“请皇上恩准臣林嘉优告老还乡！”
彼
第三十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