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女人拼命挣扎,不断嚎啕。
一个面皮儿较白的护工冲鲸小七吼了一句,“你不知道她是精神病人吗?”
“哎呀,别罗嗦,你这么把她绑住,秦医生看到了会不会说我们啊?那可是他的母亲!”另一个面皮儿较黑的护工说。
白脸:“你看病人这样子,不绑行吗?”
黑脸:“可是,秦医生有交代不让绑,她有特权啊。”
白脸:“什么特权?凡来这里的病人,头几天都得绑到床上去。”
黑脸:“我们还是赶快让秦医生来吧,她发着疯,出了问题,我们可担当不了。”
白脸:“他好像开会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黑脸:“我先通知了再说,你先把她放开。”
白脸:“出了问题,你负责!”
黑脸:“你!你看她够可怜了,我们看好她,不让她乱跑不就行了。”
“是呀,我很赞同,你们看她多可怜,快放了吧。”鲸小七上前帮忙解约束带。
白脸护工怒了一句,“你谁啊,多管闲事。”
“我,鲸小七,你们绑一个病人,这太过分了吧。”小七说。
“好啦,好啦,都别在这里吵了,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让付主任看到又要说了。”黑脸护士打了个圆场。
“……”
白脸护工一脸懵,秦悦的母亲姚兰已在鲸小七的帮助下,将约束带挣脱。
姚兰长得很标致,就是精神有些萎靡,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两眼发直,说着胡话,“你们把我老公藏哪里去了?快还给我。”
姚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声音像即将脱落的枯叶,飘零又颤抖。
黑脸的护工安抚她说,“你老公在屋里,你去屋里吧,他正等着你呢。”
“你骗人,他被你们藏起来了,不对,他被狐狸精勾引走了,对,是狐狸精。”
姚兰突然面色一狞,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看向鲸小七,她打量了一番,突然像山洪猛兽般冲上去,一把掐住了鲸小七的脖子。
这种感觉,就像令人窒息的梦里的那种感觉。
梦中,船上的人们拿着凌冽寒凉的明叉暗戟,向她的身体刺去,她感到呼吸困难,像被人攫住了咽喉。
而这里,鲸小七的咽喉被人攫住,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梦,令她颇多惶恐。
此时的她,嗓音有些沙哑,“阿,姨,松,手。”
护工们不敢贸然上前,生怕闹出人命,颇为惊慌。
姚兰更加高亢起来,“你们要用绳子绑我,那么粗的绳子哎,你们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我丈夫的下落,我是绝不能说的,说了他就没命了。”
听者诺诺。
姚兰又咆哮起来,把鲸小七抵在一棵大树上,“是你,是你这个小狐狸精,我知道就是你把我丈夫勾引走的,你看你长得媚的,就是十个八个男人,也会被你勾引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这样,就不会有男人被你勾引了。”
鲸小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第一次被人说成狐狸精,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我,我是在海里,会,游泳的,不是,什么,精。”
“海里的?”姚兰听了半清,愣了一下,忽然又变得矜牙舞爪,当姚兰的身体慢慢靠近鲸小七的时候,她闻到一股奇异的暗香扑鼻而来,这是从鲸小七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这香气清新自然,如玉米的甜爽,如醇香的沉酒,又如海贡品的腥咸,隐隐地裹挟着妇人的情绪,她能闻到,并感受到香气带给她的波动,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踅摸。
每一个细胞都像升腾的小小火苗,她的头脑充盈饱满了一些,脸上不再木讷,眼神不再发直,唇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姚兰感觉有风从耳畔吹过,枝头歌唱的麻雀声也能听到,她明明白白地看清了每一个人,每一处场景,缓慢地,将手垂了下去。
护工顺势上前将她捆绑,妇人轰然一蒙,所有的美好感觉统统逝去,又陷入了无穷尽的黑暗之中,她嗷嗷地挣扎着,嚎啕大哭起来。
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略带着哽咽的声音,“你们不要绑她!”
秦悦得到消息,带着一个女护士赶到现场,正好目睹了所有情景,他也有一瞬间的呆愣,甚至为鲸小七捏了一把汗。
但看到失控的母亲情绪缓和,神情禀然,似又回到了从前样子,秦悦也有那么一些震撼与兴奋,他好像找到了医治母亲的方法。
第三章 可怜的精神病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