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力度太大,关节都泛白。
两双眼睛就那么对视着,彼此眼底都燃着熊熊火焰。
熬忍、较量。
女人仇恨的目光让他心绞痛。
裴识予想,她绝对不会拿这种目光看傅宗慎。
想着,他觉得自己渐渐有些不受控制。强势地搂住如一的腰,他欺身吻了上去。
如一像受了惊的鹿,反应很大,拼了命地挣扎。
推搡拉扯间,如一被裴识予就势强按在餐桌上。一手扣着她的手腕死死按在她头顶,裴识予一手去扯她的衣服。
“别碰我!别碰我……”如一用尽力气踢打反抗,被逼出了哭腔,声音也哑了。
裴识予:“别碰你?”他像是觉得好笑,眼底是森冷怒意,没有温度的语调仿佛来自地狱,“等下你就会想要我碰你,你会求着我碰。”
那副云淡风轻的薄情样子完全就是锋利的刀刃,把如一心底仅剩的曾经这段感情的美好切得粉碎。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从前不就是吗?也是‘不要,可‘不要到最后,不是求着我给你吗?”他想起那段青涩时光里的偷欢,遮遮掩掩,却是那般难以忘怀。
“别……”尽管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可如一仍旧倔强,“你别用碰过别人的手碰我……我恶心……”她恶心极了,尤其是在他的手贴上她的皮肤时,她觉得浑身都在那一刻开始发寒。
她说他恶心。
她嫌他脏。
很大程度上,裴识予受到了刺激。
强烈的被抛弃感像四面潮水朝他涌来,将他淹没。
那一刻,他是真的有了可能会失去她的感觉……
任何一种情绪发展到极致都不会再有理智。
他比婚礼那晚她说要去掉纹身后他发了疯还要疯狂,带着负气。
似乎只有占有她,他才能找到那份她是专属于他的独占感。
这种情愫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无法忍受别人亲近她。
很多次,他都想就这么把她关在家里,只许他一人观赏,只让他一人触摸,只由他一人呵护……
他说不清楚内心的不安和暴躁,总之,一切关联上了她,无法控制。
……
直到夜深,终于停息。
如一脸上泪痕交错。
狼狈,很狼狈。
裴识予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都是如一制造的伤痕。
比起身体的痛,如一的心更痛。
她早已耗尽全身力气,此刻就连抽泣都艰难。
裴识予紧紧抱着她,不知道是在等待平复还是怕松开就会失去她,他埋头在她颈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如一发了疯般在他的怀里捶打他,哭喊着:“裴识予……我恨你……我恨你……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去……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错!”
裴识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握紧。许是痛麻木了,又或是报复她对他们之间的决绝否定,他开始口不择言:“反应这么大,可如一,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你不能忘的吧?”他的声音是那么冷,听得如一遍体生寒。
他说:“那时候,你就被我睡了,还记得吗?”
是啊,她怎么能忘?那么青涩,那么痛。
可从前,记忆里的那痛是美好的。
但在此刻,他亲手将这美好打碎。
将这痛重新定义为不堪。
他在说,她轻浮浪荡,她不知羞耻。
可明明是他开启的这一切啊……
明明他们都是自愿的……
怎么偏偏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还是由他?
那一刻,如一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女人真是可怜。
她还要更可怜——
明明他正用这么下流的话在讥讽她,可她想到的却是多年前那个夜晚,梧桐树下,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落,树影婆娑,他哑声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刚刚他用了蛮力,此刻,呼吸牵动着下腹都痛,如一的声音竟出乎意料的平静:“裴识予,你是怕我还不够后悔吗?”
其实,那番话说出口后裴识予就后悔了。
他在说什么?
是他先开始的,她的第一次是他。
说到底是他占了便宜。
他在说什么?
他在心底暗骂自己混蛋。
才想怎么挽回,如一却在他松动间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大步朝门口走去,裴识予慌乱间被椅子绊了一下。
一路追到鱼池边,他终于拉住了她。
“别走……”他从身后抱住她,气息全乱了。
如一用力拉开他的手,余光瞥到池里的鱼,她想起来刚住进裴家时,一个小女佣话里有话告诉她这些鱼很金贵,裴识予很宝贝,潜台词是——你离它们远点。
那瞬间,怒不可遏。
搬起池边的花盆,她一盆接一盆往鱼池里砸,鱼池里瞬间乱成一锅粥,金龙红龙上蹿下跳,水里炸开一朵又一朵水花。
裴识予就那么看着,也不阻止,甚至弯腰拿起盆花递给她,示意她继续。
如一想,如果不是法律约束,那盆花会砸在他头上。
第9章 痛与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