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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 17 章[2/2页]

似风吻玫瑰 岑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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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很恶劣,特别是配上他轻浮的、几乎嘲讽的语气。
      就好像俩人之间的关系,是他拿钱砸林稚晚跟他睡似的。
      林稚晚好歹也是象牙塔里被保护很好的姑娘,从小到大,就连荤话也只在池宴这里听过、被迫说过。
      被他这么一激,自尊心占了上风,那点儿倔劲儿也上来了,干脆衣服也顾不得穿,披着湿漉漉的浴巾就朝池宴走过去。
      门一开,做个请的手势。
      池宴跟没看到似的,小腿一顶,又给门关上。
      “林稚晚。”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大力地扼住她的手腕,并顺势给她压在门板上。
      男女生之间力气悬殊,林稚晚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倒是将浴巾挣掉了。
      她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池宴的眼底。
      瘦,简直是瘦到了极致,一层骨头包着一层皮似的,就连前胸都没半两肉。
      皮肤很冰,没有什么温度。
      俩人这么靠得这么近,池宴生不出一点儿旖旎的欲望,只能回忆起,她刚刚,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不停地往海里下坠。
      “林稚晚,”池宴再次叫她,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有点颤抖,几乎睚眦欲裂:“你他妈疯了,你跳海。”
      林稚晚说:“我只是去游泳,我水性很好。”
      “水性好你他妈从栏杆跳下去?”池宴猛然发火,几乎要给她的手腕捏碎,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水性好你他妈下去了不游。”
      他眼眶有点儿红,大概是气极,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你游泳,可谁游泳带着手机下水。”
      是啊。
      林稚晚用潦草的借口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池宴。
      甲板上栏杆很高,她这个身高想要越过十分困难,而且,没有人游泳还会带着手机。
      那会儿,甲板上的人群多了起来,林稚晚感觉头晕,就去外围甲板上站着,游艇在水面晃晃荡荡,她突然头晕目眩,妄图将身体伸出栏杆,吹吹风。
      一瞬间,眩晕感更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摔进海里。
      母亲死后,这个世界上对她的善意都被一点点收回,除了林文和再也没有人关心她。而如今,却被她已经在心里厌恶过千百遍、并决定这辈子都跟他瞎几把过吧的池宴注意到。
      林稚晚感觉海水都倒灌进她的胸腔,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眼眶饱涨又酸涩。
      可矫情劲儿上来,她只别过头,说了句:“要你管我。”
      池宴哪里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千般曲折,听了这话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再次给她按到门板上。
      “我怎么就不能管你?”池宴朝她吼道。
      她本就瘦,现在又没有衣服料子的阻隔,后背在门上蹭得都疼。
      “你凭什么管我?”
      她也有点儿倔劲儿,跟池宴互相不服输。
      像是两头猛兽在较量,纵使自身已经千般难过,也要分出个胜负。
      “凭什么?”池宴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声音也是:“就凭我是你丈夫。”
      就凭我是你丈夫。
      丈夫。
      两年,他们之间,从来都没用过这个称呼。
      甚至,一直在避免。
      就像是避免了表象上的亲密,就能忽略他们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
      忽略了,他们用一场游戏,胡乱地走进本应该神圣婚姻里的荒唐。
      如果仔细回忆,林稚晚在纽约一家医院醒来的那天,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平静。
      池宴给林稚晚提了很诱惑,几乎难以拒绝的合作条件。
      可他的眼神,那么冰冷,再也不像那个在天台上哄骗自己抽烟的少年,而是纯粹的,对她尚有恨意的男人。
      林稚晚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问:“万一中途有变呢?”
      那时的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新盛的股份。
      “你需要给我一个不会产生任何变化的契约。”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足,病房里的小雏菊开的正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
      池宴沉默了好久,说:“那我们结婚吧。”
      或许,关于商业上的利益交换,还有很多很多更简单干脆的办法。
      可两人却选择了这一条路。
      他们没有做任何财产公正,只是在林稚晚身体状况稳定下来的一个午后,登记结婚。
      从此,用无法挣脱的法律关系,将后半生捆绑在一起。
      而林稚晚也明白,除了利益关系,这也是池宴的一场报复——报复当年的佛罗伦萨,以及往前的很多年。
      最开始,池宴是选择去美国读书的。
      在最后关头,因为她的那句“可能去英国”而重新准备材料,申请了剑桥大学。
      而如果完全没有没有心意,林稚晚应该在那个夏天就将心思讲清楚。
      如果有心思,那佛罗伦萨的一晚,应当是定情,而不是鬼扯的一夜情。
      池宴,这位人生从来都是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从来没有在哪件事上栽过跟头,却在林稚晚身上,一次栽得比一次大。
      老话常说吃一堑长一智,池宴不是练摔跤的,遇到痛苦还得拍手叫好感恩戴德感谢苦难成就自己。
      所以,当多年再见,年少的情谊成了泡沫还不如的存在,这场婚姻不过还能提醒林稚晚——你不是爱玩弄感情么?从今往尝尝婚姻牢笼的痛。
      纵使这痛苦,是两人共同完成。
      *
      “晚晚!晚晚!”剧烈地敲门声打破房间里诡异的安静,陆方霓见林稚晚走了这么久还没出来有些着急:“你怎么了?开门呀。”
      江珩安慰她:“别着急,可能在洗澡。”
      “怎么能不着急,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晕倒都没人注意。”
      门外的声音很近,直接敲在人心上,令一墙之隔的两人都有了点理智。
      池宴那双好看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又是一贯的散漫和惫懒,和刚才的失态判若两人。
      他的喉结狠狠地动了下,捡起落在地上的浴巾,重新掩盖住林稚晚赤\/裸的上身。
      “池宴,”林稚晚叫他,声音很小:“我不是故意跳进去的,我只是……只是有些头晕。”
      不是想自杀,没有不尊重生命,很热爱现在的生活。
      她话没说全,可池宴却听得懂,目光微动,重新看向她。
      两人一起沉默。
      好一会儿,池宴长出口气,寻求跟自己和解。
      他往前走了两步,抱起林稚晚,往卫生间方向走,哑声嘱咐道:“先洗个澡,休息会儿,别出去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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