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从清栀单薄的肩上滑落,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惨白的程度,只是她生得美丽,这份病弱感非但没有破坏人的美感,反而更衬得人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的寝衣也有些松散,绮芸提着被角帮清栀掖了掖。
“咳…咳咳…”
清栀想说什么,喉咙处传来撕裂的痛,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绮芸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您感觉好些了没?药一直备着,奴婢去端来给您喝。”绮芸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变得憔悴极了。
清栀揉了揉发懵的脑袋,哑着嗓子道,“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一晚了。”绮芸轻声回答。
说罢清栀又咳嗽起来,绮芸赶忙递上帕子,又坐在她榻边帮她在背后垫了个软枕。
徐姑姑这时也走了进来,绕过屏风站在她榻边,亲眼看着她已无大碍,徐姑姑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老天保佑,您可终于醒了。”
清栀抬了抬手指,久睡的无力感蔓延全身,她将手放下,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你去请晏赋荆来。”
徐姑姑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固执,更不明白一个阉人有何不可舍弃,但她不敢问,只能狠心地躲闪开清栀的目光。
绮芸认真道,“您治好病才是最重要的,万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啊。”
昨夜督公陪了娘娘很久,临走时却特地向她们嘱托,叫她们不要告诉娘娘他曾来过。
他说,自己只会叫娘娘徒增伤心,不如就此别过的好。
“我的病是打出生就有的,怕是永远不会好了,是我拖累了他,也拖累了你们两个。”她苦涩的低头。
“您别这么说!”
徐姑姑拉住她的手,“医师说您是急火攻心,只要好好调理便没什么大碍,您可千万别多想。”
绮芸突然哽咽,“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奴婢自小跟随您长大,您待奴婢比亲姐妹还要好,怎么可以说拖累?”
“绮芸。”
清栀平静的看着她,“我问你,他来过吗。”
绮芸红着眼眶对上她的目光,“您别想着督公了。”
那便是没有来过。
清栀阖眼不再问,“帮我把药端来吧。”
“好…好…”
这个话题终于被绕过去,绮芸连连点头,胡乱抹了把眼睛里的泪珠,便头也不回地跑去小厨房取药。
清栀倚在背垫上,烦闷地揉着眉心。
既然他不愿见就不见了,这段短暂的情分,算是老天给她的恩赐。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她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也许他也是这样以为的吧。
没来由的,清栀想起在行宫的那个下午,穿过花园,夕阳的余光打在他们身上,那时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倾心于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徐姑姑看她憔悴的模样不忍再说什么,只能无声陪伴在侧。
 
第54章 负你千行泪(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