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和迷惘,殊俞的周身,都在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对于止疾,殊俞可以在那个时候,果断的选择让她在自己的手里进行最后的消亡,殊俞也可以在刚刚毫不犹豫没有半点迟疑的,就好像是本能一样答应止疾口中那血腥残忍的请求,殊俞之于止疾,止疾之于殊俞,他们两个总是要互相亏欠,总是要藕断丝连。
不管止疾变成了如何的一番模样,殊俞还是抗拒不了她的请求,哪怕这个请求,是殊俞一辈子以来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哪怕这个请求,会让代表正义仁德的殊俞摇身一变,成为最自私凶残而且过河拆桥的小人,他都不在乎。
或则说,殊俞从来不在乎别人落在他身上的任何眼光,他做的事,要么是随自己心愿的,要么就是随止疾心愿的,如果止疾和他殊俞的意见出现了分歧,那么最后殊俞,依旧会照着止疾的心愿去做。
现在也一样,殊俞还是随了止疾的心愿,不管止疾让他做的事是多么的邪恶,他都愿意去做。
这是殊俞欠她的。
比方这一次,止疾想要复活,她要殊俞,去拿辛门一族的性命来交换她的重生,看似荒唐自私的要求,好吧,实则也是一个损人利己的要求,但是因为是止疾说出来的,他殊俞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并不是殊俞他鬼迷心窍不辨黑白不知道孰轻孰重,而是他殊俞在很久以前就想要复活止疾,因为,这样的惩罚,本不该是止疾的最后结果。
他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倾尽天下来换回止疾的准备了,他一直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方法而已,而现在止疾告诉他,她有救了,她需要性命来代替自己,她要把她选择所承受的痛苦强加给别人,她要违背自己一开始做的那大无畏的决定,她要谋私,她要命。
也许真的,别人会觉得止疾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她自己的复活,她可以荼毒一个族系,用一个族系的灭绝来换自己的安乐性命,这简直不是上古大神该有的仁德做派,但是,殊俞眼里根本没有介意或则说在意这些,殊俞知道,他也能体会,上古的大神忽然之间要面临被众神遗弃的处境,而且她还要承受所有的报应,虽然那些报应一大部分都不该降在她身上,她远离了爱人,远离的朋友,用自己来换取了别人的平安,这是大无畏,可是,她再大无畏,又如何经得住命运给她的打击。
自己最深爱的人,将自己存活的一线希望给亲手毁了,还美名其曰“你可以理解我的”,然后还把她放在这天上人间,都难有的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永生永死的让她煎熬,让她痛苦,让她不得翻身,这都是她的爱人亲手赐予她的啊……
她能说什么,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而且绝大部分是不属于她的痛苦,她现在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无穷无尽的孤寂和恐惧,她有错了么?
她不过是要求了一些快要死的生命来替代她,她只是要让那些快要死的生命来发挥她们最大的用途,她这是两全法。
她没有错,错的是一开始他。
止疾如今的这条路,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说是殊俞给亲手逼上来的。
在殊俞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爱人,悄无声息温柔大义的揽过去了所有灾难。
止疾尚且可以为自己落入着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他殊俞为什么就不能为止疾来挑战一下这天下之大不违呢。
这么多年以来,止疾那丝丝缕缕的痛苦,又何尝没有加载在殊俞的身上?
如鱼仙所说的,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想到止疾,真的是痛不欲生。
可能多年之后,殊俞真的会死在一个深夜,因为思及止疾。
好在,这样痛苦不堪的恍惚时光,要到尽头了。
虽然,他们的幸福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是,殊俞的神界,从一开始,不就是建立在很多种族的痛苦之上么?
站在白月城门口,独自一人想了很多的殊俞,忽然之间就好像是释怀了一般,他轻轻的让自己修长的手指垂到自己的衣服上面,他缓缓的舒展了自己的眉眼,他慢慢的露出了一星半点的坦然,他大袖一挥,召唤来了远处守候的怀俟。
翩翩而来的怀俟手里提着一盏红色的纸木宫灯,里面明亮的火光透过包裹着宫灯四面的红色油纸,显得朦胧而迷离,怀俟锦衣夜行,手里提着仿若索命灯一般的宫灯,远远看来,仿佛是这极地里游走的散魂一般,好不飘忽不定。
谋私要命[2/2页]